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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不知心,各有各的盤算,過一會兒,柴箏大概是總結出「元帥」二字還是太過親近,惹她爹不高興了,索性道,「不知元帥大人叫我過來所謂何事?」
「元帥大人」上頭加了重音。
「……」不經意間,柴箏將她爹的心紮成了破碎的篩子。
人前,柴國公就算一斤慈父心,也得掰扯出二兩嚴厲來,他咳嗽一聲,「近些時候我軍中收留了一位小姑娘,自稱夭夭,是木桑的巫衡大祭司,還說與你有舊,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假,今日早些時候趙將軍就不會帶人進入小漁村,救出我與阮臨霜了,」柴箏挑眉,「所以這個真假,大人心中沒有定論嗎?」
「怎麼八歲的孩子說話如此老氣橫秋?」柴遠道滿心怨憤,「必是隨了柴霽那混小子,他八歲時說話就是如此的氣人。」
面上柴遠道卻老成持重地點了點頭,「我與你幾位叔伯商量過,這個小姑娘是木桑國巫衡的可能性極大,只是木桑祭司院一直比較神秘,關於巫衡的傳說也很多,一時不知該將她如何處理。」
柴遠道這話說得雖然不明顯,奈何他掉根頭髮,柴箏都知道他要作東南西北哪股妖風,更何況這麼明面上的試探。
柴箏道,「巫衡在木桑國內享有至高無上的榮寵,她來投奔我們,總要以禮相待,最好還是大禮,但不知她意圖為何,又不好直接送入附近關卡,萬一巫衡是個內應,豈不自毀長城?但同時軍中風餐露宿,總要安排個說話解悶,隨行接待的……兩江總督是封疆大吏,他的女兒當得上這個頭銜。」
第一步是將小阮留下。
「而木桑人既然如此重視巫衡,那我們就封鎖訊息,然後借她身份一用。」柴箏仰面笑起來,便是十足的囂張意味,「元帥,您的麾下剛好有可以替代巫衡,送入敵軍腹地之人。」
第二步是以身犯險,找出內奸臥底。
柴箏的話音落下,整個主帳都因此陷入靜默中,柴遠道一身的殺伐之氣恰逢對手般被激了出來,他一對眸子寒光瀲灩,「這些都是你自己想到的?」
「回來的路上臨時起意,」柴箏道,「方法和我想要達到的目的大差不差,不過真要施行,還需完善細節處。」
柴遠道是真正的殺伐果決之人,多年戎馬削出一身不可親近的風骨,街上咬人的惡犬聞見他身上的血腥氣,都會自覺退避三舍,當他沉默不語,只將目光落在人身上時,幾乎是千刀萬剮般的難捱。
可是柴箏不怕。
柴箏倔且烈性,做錯了便承認,沒有錯就硬剛,當年她爹棍棒底下都沒成個省心的孝子,現而今不過是被盯著,仔細想並沒有什麼了不起。
只是她這會兒個子太矮,要用目光將她爹頂回去,多少要抬頭挺胸踮腳尖……柴箏腦子裡過了一下,覺得那姿勢未免妖嬈,因此未能成行。
兩父女僵持了好一會兒,還是其它將軍做了和事老,打著哈哈道,「小姐說的這辦法也非不可行,元帥,你也別……」
話尚未盡,柴遠道卻忽然笑了。
他平素板正慣了,除了趙琳琅幾乎沒幾個人見他笑過,因此瘮得慌,一時齊齊閉了嘴。
柴遠道打量著自家年紀小小的女兒,「琳琅同我說帶你來此處時,我還與她爭辯了兩句,八歲……是尚未滿吧,我記得你是秋天的生日。一個八歲的孩子來這種地方豈非找死?」
柴箏沒反駁,就她這些天的經歷來說,確實有些像找死。
「但我未曾想到,六年之隔,我的女兒竟能長成這樣的人物,」柴遠道滿臉欣慰,「我後繼有人了。」
隨後開始炫耀,「都給我看看,這是我柴遠道的女兒,有膽魄有見識,勝你們這些人家的公子哥無數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