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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地看向阮臨霜,一句話也不說。
阮臨霜食指抵著上下唇,示意夭夭別發出聲音,好好呆在原地,夭夭已經習慣了這種朝不保夕,遭人追殺的日子,此時不管她正經歷些什麼,都能保持幾分下意識的冷靜。
夭夭的目光似乎透過阮臨霜看著另一個人,一個教會她危機中如何自救的人,小女孩伸手抓住了阮臨霜的衣袂,用力極大,阮臨霜竟然一時抽不出來。
見她只不過無意識找個港灣,阮臨霜也沒生拉硬拽,樹林下那幫衝著「封賞」而來的追兵找人找得越發勤快,看樣子很快就會將這片林子清掃乾淨。
「血腥氣……」
阮臨霜的鼻翼忽然一動,她平生最不喜歡這股味道,但回顧上輩子不長的數十歲月,卻常常與這股味道相伴,割捨不去也就習慣了。
第31章
一位穿著銀甲的男人騎著高頭大馬, 從遠處進入視野範圍,那股濃厚的血腥味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阮臨霜稍一扭頭,便看到他猙獰的半張臉——
他原本生的寬眉高目, 五官有些不團結, 只能算普通人的長相,但此時, 大半張臉不知遭了怎樣的橫禍,裂了三寸開外的口子, 血肉外翻, 有些地方甚至可見森森白骨。
傷口雖深但並不致命, 止了血, 敷上一層厚厚的藥粉, 換了旁人哼哼唧唧也要躺上十天半個月, 但這男人卻是出乎意料的強悍, 竟然還能帶人搜林子。
「章天獵鷹衛。」阮臨霜能認出這副鎧甲。
甲冑是鐵混銅片一併鑄成,木桑沒有大靖的冶煉技術, 本國內又是銅礦充足, 因此鐵器的應用並不廣,唯一能穿上純鐵鎧甲的只有皇城駐軍,而在此之外,章天衛也是軍備充足,衛隊長向上都有件像樣的鐵製輕甲。
這男人的品階並不高, 他胸部向上的標誌性裝飾是一隻隼,猛禽,但也意味著他有勇無謀,至而今的地位就很難再上一層了。
木桑國內勇士不少,謀臣稀缺, 即便有幾年專注培養,也是千里挑一,至今四國鄰邦還是暗地裡嘲木桑水土不好,養不出聰明人。
那男人手一揮,背後吱吱嘎嘎推出個裝人的囚籠來,囚籠做的有些過大,看樣式應該是備給成年人的,柴箏坐在裡面,大半個身子都可以輕鬆擠出來。
她的臉色非常蒼白,嘴角有一點血漬,擦過了,但沒有擦乾淨,除此之外應該沒受什麼委屈,頭髮都是完好的,並不顯得狼狽。
夭夭拉衣服的手緊了一下,她面前的阮臨霜卻相對穩上許多,既沒有衝動的要下去救人,也沒發狠要跳下去砸斷那帶隊之人的脊樑骨。
倘若夭夭能看見阮臨霜的表情,恐怕還會大吃一驚……阮臨霜自望到柴箏的那一刻,臉上便有幾分笑意,始終消減不下去。
她心中想得是,「這頭領怕是要倒黴了。」
因臉上這道傷口,男人說話時不大能咧開嘴,但並不影響他中氣十足,「你們的人在我手裡,要是再不出來,我就將她剝皮拆骨……」
「等等,等等。」話沒說完,便被柴箏打斷了,牢籠裡的人盤腿坐著,晃著腦後馬尾糾正他,「你們的巫衡又不會武,耳力有限,她要是不在這片林子裡呆著,你草草就將我剝皮拆骨了,下片林子拿什麼威脅她?」
「……」那帶頭的腦子不好,但知錯能改,真就重新潤色道,「我就割她一塊肉……」
「再等等。」柴箏捋了捋長發,又摸了摸自己的臉,「我好歹也是個小美人,愛漂亮著呢,你割我一塊肉,不管割在哪裡,我都算破相了,萬一我那閉月羞花的心上人就此看不上我……我可脆弱了,會自盡的。」
「……」領頭人看著柴箏,與她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