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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兩歲的身體孱弱無力,柴箏得保著自己才能保住漠北十萬大軍、萬千黎民以及柴府六十餘口。
老爺子對她兩的舉動視而不見,他顫抖的手忽然穩當了起來,魚湯還沒有冷,微薄的熱氣籠罩在湯麵上,因為長時間沒有喝過一口的原因,表面結了一層油膜。
老爺子吃了半條魚又喝了一碗湯,慢悠悠將地上的狼藉收攏起來,雨隨著他的動作逐漸停息,從土地廟外滾進了一顆人頭。
柴箏將阮臨霜又往黑暗處塞了塞,雙手緊緊握著瓷片,指尖通紅有些發麻。
她認出這顆人頭是屬於艄公的。
艄公死時大概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因此眼睛瞪大充血,死不瞑目。
老爺子看了眼地上的人頭,他小心翼翼地將其撿起來,用袖子擦著上頭汙垢與血漬,他嘆了口氣,「早在因果中,可惜你我都逃不掉。」
又道,「至少你還有我幫著收屍,而我到了這一天又有誰幫著掩埋。」
滾動的人頭之後還跟進來兩個黑衣大漢,柴箏一看就知道這兩位是高手中的高手,腳尖落在枯草枝上竟然一點聲響都沒有,若不是這兩人身材魁梧擋光,佔地面積過大,真可以被忽略。
老爺子沒理這兩位門神一樣的黑衣人,黑衣人也沒有理他,雙方就像處在割裂的環境中,直到第三個黑衣人走進了土地廟。
這個人就算化成了灰,柴箏都能立馬認出來。
「是趙謙,他來幹什麼?」柴箏的疑問瞬間又被自己打散了,「從古至今的帝王都好像腦子被錘過,不是將念珠滾出包漿,試圖求神佛保佑,就是煉丹試圖毒死自己……趙謙估計也是來算命的。」
柴箏心想,「算命人自己都混成這副鬼樣子,你們要有個錦繡前程就罷了,那萬一這就是人生巔峰,以後純粹糞坑裡打滾,怎麼,還打算掙扎一下?」
大祭司都把自己的家國給掙扎碎了,可見這結果只會更壞,不能變好。
老爺子剛領會了「撒謊」的精髓,他明明看了一眼趙謙就知道此人身份,卻偏偏裝作神神叨叨,「這位老爺,您過路避雨罷了,就算我這朋友哪裡得罪,也不必殺人啊。」
「你不知道我為何殺人?」趙謙蒙頭蓋臉地走到大祭司跟前。
「我從何而知?難不成各位竟是土匪,要我這個糟老頭子的性命?」老爺子咳嗽兩聲,「我身無長物,幾位要是圖財,我一分也沒有,但我可以起個卦,不要卦資,只求饒我性命,幾位看如何?」
「……」鄉野裡的神算也要三請五請,怎麼木桑國的巫衡這麼不要臉,為了活命可以隨便算卦嗎?
趙謙心道,「靈不靈啊?」
老爺子再接再厲,「我家中還有一大堆的爛攤子等我處理,所以老夫是真的得留住這條命啊。」
趙謙既然能這麼快地找上巫衡羅,就說明他的探子時時刻刻都在留意木桑國的情況,老爺子這麼一提,趙謙便知道「家中的爛攤子」,是指克勤王謀逆之事。
第8章
柴箏觀察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趙謙應該還不知道綁架自己的正是巫衡羅,他找上門純粹是私心,只是這時間卡得相當湊巧,倘若不是柴箏警惕性極高,很有可能剛剛進門時,二者就撞上面了。
趙謙是從酒樓出來後直奔此處,鞋都沒來得及換,兩家父母急壞了的情況下,趙謙只要藉口回宮安排人來找,就可以輕易脫身。
柴箏怎麼想都覺得趙謙缺德,自己家侄女丟了,他還只想算命。
老爺子說這些話不知是出於何種目的,以他隨口一吐就是神諭的嘴,若是算不出自己何時何地死於何人之手,就不該大白天的四處作死。
老爺子既然在國破家亡的時候還敢冒這樣的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