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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言。
半晌,夏雪宜才側身讓開:“進來吧。”
顯然,楊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雪宜會對自己和顏悅色,這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
看他驚詫的神色,夏雪宜也有點不知所措,或許這對父子自從四十年前他離開的時候,相處模式就沒了當年的自在。倒是溫儀,盈盈嫋嫋過來,將父子二人拉了進去,屋子不算大,卻還寬敞,打掃得乾淨利落,青花瓷瓶裡斜插著一支紅豔的桃花,映得整個屋子都歡快起來。
“公爹坐,我去給你們倒茶。”溫儀笑著把夏雪宜按到楊毓對面坐好,自己才走進裡屋,卻沒有沏茶,反而貼著門簾偷聽起來——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小伎倆瞞不過這父子倆,卻也不在乎這些。
略微抬了抬手,夏雪宜終究還是沒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只是靜靜等著對方說話——眼前的,是他父親,是給了自己生命的人,也是讓自己在心裡恨了二十年的人……但是……到底該如何?原諒或者不原諒,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了……
“這個……給你。”倒是楊毓,率先開口,手中的瓷瓶放到了他面前。
透著淡淡青芒光華的瓷瓶,中間裝的,可是……
“彼岸花,這裡面是彼岸花……用這種花可以凝鍊凡人魂魄,最終使她不至忘前世今生,然後……便可以共享此情生生世世。”楊毓解釋的簡單,卻沒有說出這彼岸花如何得來不易,所謂彼岸花,雖然能見卻不能得,若要採摘,定然是拼得性命方能蒐集到一朵,還要用萬年寒冰雕成瓶子才能存得了,哪裡是瓷瓶,分明是透了幽寒的冰雪色澤!
驚詫地看著眼前人的手指,雖然……雖然有法力護體,卻還是透出了淡淡的青色……是了……他也有看過這彼岸花凝鍊魂魄的禁忌……拿著花的時候,萬萬不可用法力圍繞花朵,否則很容易將花融化……那麼……他的手指,該是現在才緩解過來的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了他,為了他這個恨他入骨的兒子,何必做得如此……?何必!
“如能十世相守,總就是生生世世不得分離。”楊毓說完,心中忽然一緊,站起身來就要走。
“公爹,吃了茶再走不遲。”溫儀卻突然出現,端著茶具走了出來,“媳婦這些日子學了些茶道,以往卻不知道這烹茶的方法還有這麼多講究,今日就在公爹面前獻醜。”說著,也不管自家夫君是不是願意,就示意他去拉住公爹。
於是,楊毓也只能再次坐回。
“公爹經歷數千年凡劫,看得開看不開,也如著茶水一般。”溫儀把紫砂壺拿起,“這可是煎茶了,想必公爹是懷念的吧?玉姑姑教的,夏郎也來嚐嚐。”
斟了一杯端給楊毓,又一杯給夏雪宜,自己也一杯。
“有些事情公爹不肯說給夏郎,卻不知道夏郎總想著一些有的沒的……”
“阿儀!”夏雪宜臉上有點掛不住。
“夏郎!”溫儀卻反手握住他,再而面向楊毓,“公爹,婆母的去世,媳婦知道您也不好受,雪宜他該設身處地的為您想一想,可是……他畢竟已經讓人灌輸恨意幾十年,實在是不容易改變,您遷就些個,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都是一家人,算媳婦求您。”
“我……”面對這樣懂事的兒媳,楊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公爹不必介意雪宜的表情,他從來都是這樣,若是不冰冰冷冷,反而才叫人不習慣呢。”溫儀笑了笑,“夏郎,有什麼話要問,你這個時候說出來,公爹定然不會搪塞。”
“我何時搪塞了?”楊毓反而笑了,春風一過,卻與夏雪宜完全不同的型別。
“你若不曾搪塞,我且問來。”夏雪宜剛說完就被溫儀擰了一下,臉上卻無表露,略微動了動眼角,仍舊正色,“當年我娘為什麼一定要死?你為什麼會失蹤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