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爭渡(第1/2 頁)
黃河兩岸震天的喊殺聲和隆隆的炮聲夾雜在一起,駭得太陽都躲入陰雲之中,不一會兒,便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但黃河東岸糾纏在一起的兩支軍隊,卻絲毫沒有受到大雪的影響,一方拼命要把登岸的遼東軍趕下黃河,一方則誓死守衛灘淤的陣地,如兩條惡龍一般互相撕咬著、搏殺著。
“過河!過河!”對岸的喊聲連成一片,整齊有力而又滿溢殺氣,鬍渣上還殘留著食物殘渣和油末的王自用臉色鐵青,聲音都嘶吼得有些沙啞:“火炮瞄準官軍浮橋!繼續添人上去,把登岸的官軍都趕下河去!擅退著斬!”
土臺上已經插滿了用長矛插著的腦袋,密密麻麻如同山上的樹林一般,一波又一波的農民軍戰兵在人頭的威懾下撲向那些登岸的遼東軍,王自用的老營兵手持弓箭壓在陣後,見有人後退,便一箭射過去,箭上都塗上了紅粉,就算有僥倖沒被箭傷的戰兵也會被紅粉沾上,後方巡視留守的老營兵會把這些被紅粉沾身的逃兵搜出來,用他們的人頭激勵士氣。
但這一波波衝擊的農民軍卻始終無法將遼東軍推下黃河,登岸的遼東軍越來越多,他們用粗繩和鐵鏈將羊皮筏子連在一起,運載著輕炮、盔甲等裝備渡河,第一波渡河的遼東軍家丁精銳有些這些軍備相助如虎添翼,甚至主動向圍攻的農民軍發起攻擊,硬生生鑿開一條血路,將炸藥堆在農民軍灘淤陣地的營牆處,炸開一個缺口,殺入農民軍外圍營地之中。
西岸的遼東軍和秦兵依樣畫葫蘆,用粗鐵鏈將一個個羊皮筏子連結起來,串成一座浮橋,再頂上平整的木板,遼東軍的騎兵在西岸列成一道道寒光閃閃的鋼鐵之牆,只等秦兵步卒將浮橋搭上東岸的土地,便縱馬渡河。
農民軍自然不會輕易放遼東軍渡河,集中火炮火器猛轟浮橋,雖然農民軍的炮手水平不堪入目,又有西岸明軍火器的壓制,但也有不少炮彈落在浮橋周圍,不時激起一道道高高的水花。
偶有炮彈落在浮橋上,簡易的浮橋防護能力極差,只要被轟中,鋪設的木板便轟然炸裂,飛濺起無數尖利的木屑,周圍搭設浮橋的秦兵步卒頓時遭了殃,被刺得頭破血流,慘叫不止。
有些羊皮筏子經受不住炮彈的轟擊直接散了架,上面的秦兵步卒驚叫著逃跑,逃得慢的便墜入冰涼的黃河之中,在河中起起伏伏、拼命撲騰求救,但他們即便沒有被淹死,也會被寒冷徹骨的河水凍死,再被黃河捲去不知何方。
但農民軍的努力只能遲滯遼東軍和秦兵的動作,失去了灘淤陣地,佔了農民軍火器絕大部分的輕炮大多無法轟到黃河中心位置,加之炮彈大多隻是散射的炮子,距離相隔較遠的情況下,對於有大盾掩護的搭橋秦兵步卒威脅度很低,秦兵的動作越來越快,浮橋很快就搭過黃河中心,向著東岸伸展而來。
“前面要頂不住了!”張獻忠泛黃的臉上滿是憂慮,握著腰刀的手喀哧作響,雙眼死死盯著那面招展的“曹”字大旗。
“張兄弟,那人是誰?”毛孩忽然伸手一指,張獻忠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卻見一名少年將軍,裸著上身、赤著腳,扛著一張大盾、手持骨朵,領著一群遼東軍的家丁精銳左衝右突,所過之處所向披靡,農民軍的戰兵無人敢擋,一個個抱頭鼠竄。
有一名身穿鐵甲的哨總一刀剁飛了一名逃跑戰兵的腦袋,卻依舊止不住戰兵逃跑的趨勢,乾脆自己上陣,嘶吼一聲殺向那裸衣酣戰的少年將軍,但交手不過三四個回合,便被那少年將軍用大盾撞翻,隨即一骨朵狠狠照著他腦袋砸下,白的紅的清晰可見。
“是曹變蛟!”張獻忠一眼便認了出來,冷哼一聲:“是曹文詔的侄兒,號稱‘勇冠三軍’,如今看來,確實不負盛名。”
毛孩點點頭,與何老頭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何老頭微微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