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殘軍(第1/2 頁)
高起潛滿面春風的和盧象升客套了一陣便告別離去,盧象升單單是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都能感覺到他拼命壓抑的憤怒,冷哼道:“登州城剛剛收復,這些傢伙就跳出來爭權奪利、黨爭不斷,絲毫沒有為國著想之心,當真可恥!”
楊陸凱一面擦著還在滴血的尚方寶劍,一面勸說道:“盧帥,您也別太過生氣了,如今這朝中,有幾個不爭權奪利的?您一直說楊嗣昌是個想辦事的,結果他不是也一樣陷在這黨爭之中嗎?”
盧象升沉默了一陣,長嘆道:“楊文弱……他也算吃一塹長一智吧,他因黨爭而被罷官流放,致使他那三策無疾而終、不了了之,如今重回朝堂,所謀劃之事比之前三策更為龐大精密,自然容不得半點錯失,他是用黨爭之法排除隱患,說到底還是為了做事的。”
“但他鬧得太過了!”盧象升回身看向耿仲明那具無頭屍身:“周首輔的底牌是洪彥演!動周首輔怎麼可能不動洪彥演?但洪彥演是那麼好動的嗎?楊文弱以為天子把洪彥演從陝西調到遼東就讓他成了孤家寡人、失了依靠嗎?本院敢斷言,洪彥演此時恐怕已經和祖大壽勾搭上了,和他鬧起來,沒準就是和整個遼東軍鬧起來!”
大淩河之戰中祖大壽殺何可綱投降東虜,後又以勸降錦州的名義逃回錦州城,回到錦州後卻又閉門堅守、抗擊東虜,皇太極本來招降祖大壽也是拿他當塊招牌,對其子祖可法等親眷禮遇有加,興致來了便寫封信送去錦州提醒祖大壽不要忘記自己勸降錦州的承諾。
明廷卻炸了鍋,前遼東巡撫丘禾嘉將祖大壽投降東虜一事捅了出來,都察院裡的言官跟過年一般熱鬧,紛紛上疏參劾祖大壽,崇禎倒也沒有失去理智,封祖大壽為左都督,令其進京參拜,順便“辯誣”。
但祖大壽親身經歷過當年袁崇煥被誘捕一事,哪裡敢入京?各種藉故推脫,躲在錦州城裡不動彈,到後來左良玉擁兵自重的訊息傳來,祖大壽乾脆也有樣學樣,以錦州為中心逐漸吞併關寧軍各部,當起了軍閥,聽調不聽宣。
所以吳襄屢次臨戰脫逃,朝廷卻一直不給予重懲,哪怕是盧象升捕了吳襄,也只是打落了他的官帽,還得讓他兒子吳三桂統領舊部,就是為了扶持吳家牽制祖家。
洪承疇與祖大壽一文一武,洪承疇是個深諳朝政、能力極強的頂尖文臣,祖大壽也是當今大明最頂尖的將領之一,他們兩個若真的勾結起來,這遼東之地朝廷還能插進手去?
對付洪承疇就是對付祖大壽,對付祖大壽就是對付關寧軍,朝廷連沒有穩固地盤、四處拼湊軍兵的左良玉都對付不了,又如何能對付得了盤踞錦州廣寧、幾乎鐵板一塊的關寧軍?
“如今這時候,我大明哪裡還能再受一次叛亂?”盧象升揉了揉掛著濃濃眼袋的雙眼,眼中的憂慮怎麼也藏不住:“只希望楊文弱還分得清主次輕重吧!”
登州附近的一個海岸邊,一群脫了鞋襪的叛軍正將一艘艘漁船從隱藏的地方推入海中,岸邊上百名叛軍將盔甲兵器扔了一地,只等漁船入海便蜂擁逃命。
“幸好早做了準備,只是沒想到老耿那般不濟事,害得咱們也只能各自分散突圍,家眷都得扔城裡!”孔有德一邊換著漁民裝扮,一邊急匆匆都說著:“關寧軍還在到處搜剿咱們,咱們得趕緊離開,他們騎兵兇的狠,但還能追到海上來不成?”
一旁同樣在更換著漁民服飾的一名叛軍將佐眉間一皺,提醒道:“大王,海上還有黃龍和尚可喜的水師四處阻截,恐怕也不安全。”
“此事無需擔心,本王早就有了準備!”孔有德冷笑一聲,指了指附近幾名寬面高鼻、髮色雜亂的葡萄牙教官:“本王早與瀋陽的範先生商量好了,之前毛承祿他們投奔東.....大金之時,帶走了幾十條戰船,為了這些懂造炮、會操炮的佛朗機教官,大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