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廷議(第2/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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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摩拳擦掌,還有些顧慮:“劉備非池中之物,其手下關、張二人皆萬人敵,如若襲許,為之奈何?”
郭嘉輕笑道:“武將雖勇,孤掌難鳴,譬若善樵之夫身居茫海,遍無柴薪。劉備此人於司空而言,是‘非池中之物’,於劉景升而言,未為不是。荊州劉表,坐談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備,重任之,則自恐不能製備;輕任之,則備不為其所用。此番北伐,雖虛國遠征,公無憂矣。”
郭嘉對人性的預判,又一次引得曹操連連稱善。
荀攸等謀臣欲言又止,終已作罷。
不知是何緣故,曹植忽而跳出來反駁道:“父親,孩兒以為,此行徵遼尚有不妥之處。”
諸臣目光皆集聚其身,曹操眯了眯眼睛:
“哦?植兒說來。”
曹植也無懼色,像是即興作文,心高氣傲地說道:“且不論那山高路遠,天寒地凍之境,於行軍多有不便。父親自官渡以來,東討西征,揚威八方,敵寇莫不束手北面。小子敢問祭酒,今袁氏殘黨已成末路,勢之大小已明,假以年歲,自當崩解就擒,何必興師動眾,以小易大?不若勸課農桑,修我王師,屯我許田,先定荊楚,北塞自應望風臣服。”
這如何能忍?我家奉孝好不容易勸動的人心,怎可被你動搖?
“纓有一言!”我連忙起身喊道,向曹操與諸臣行禮罷,與曹植四目相對。
曹植斜視了我一眼,嘴角輕揚。
“敢問兄長,可曾記得劉、項故事?”
“自然知曉。”
“劉、項之不敵,兄所知也!項羽昔日雖強,七十餘戰而未嘗敗北,然一朝失勢而身死國亡者,雖有恃勇無謀之故,亦有縱敵養患之故也。如今袁氏餘孽流竄燕北,正是一舉殲滅平復之機,如何可等?”
“舉國遠征,跋涉千里,得不償失!”
“戰還未戰,你怎知得不償失?”我緊緊逼近,“初,司馬錯與張儀爭論於秦惠王前,司馬錯欲伐蜀,張儀曰伐韓,張儀以蜀‘戎夷之地’為由,急進謀策;司馬錯則諫曰‘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強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德’,此誠先見之明。今王師若舍燕伐楚,他日劉表、孫權外陰結遼東,共抗我軍,更將何如?”
“妹妹也記得司馬錯諫伐蜀之事?”曹植笑道,“秦軍伐蜀,可得饒地富民繕兵;燕地幹寒,縱拔其城,亦不足補三軍之失。二者怎可相提並論?妹妹以此例駁‘急進謀策’,卻不知誰是‘司馬錯’,誰是‘張儀’!”
儒生辯論成了孺子辯論,且爭得面紅耳赤,見此情境,許多文武屬臣都掩袖失笑了。
“可平定遼東,得二袁之首,怎麼也不當‘得不償失’啊?”
“平遼東?得二袁?”曹植笑得前俯後仰,“好妹妹,二袁在遼西,你到底曉不曉得何為‘三郡烏丸’啊?”
這次不僅文武屬臣,連曹丕、夏侯尚也忍俊不禁了。
口誤,真的是口誤!你們信我!
我又羞又惱,只好用眼神跟曹植較勁。
“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
情急之下為壓曹植的氣勢,我竟將此句脫口而出。說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議事堂鴉雀無聲,曹操突然大笑,指著我倆說道:“好一齣兩小兒辯戰!哈哈哈!”
曹植還想上前同我辯上幾句,郭嘉卻將我拉回一旁。
“四公子,臣有一言,不知可解公子心中疑慮否?”
“願聽先生指教——”曹植也不正視郭嘉,只虛作一揖。
郭嘉抿嘴,躡步上前,侃侃而言:
“公子先前所謂北塞自將‘望風臣服’,恕臣不敢苟同。昔,三郡烏丸承天下亂,破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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