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釋思(第1/3 頁)
辭別曹操,拜別卞夫人,我回到蕙蘭院開始收拾東西,思蕙和文蘭在院中急切等候了我一天,聽說我要去拜師學藝,覺得很突然,再一瞬,便捨不得我走了,央求著帶她倆一同去郭府。
我搭著她們的肩膀,笑道:“傻姑娘們,哪有人帶著女使去拜師的?我本是潛心求學,在郭府做門徒,又不是去當女公子。倘若郭祭酒叫我磨墨,你們還要來代我不成?”
二人垂著眼睛,悶悶不樂。我拍了拍她們的臂膀,便推門出去了。
春雨初停,鳥雀呼晴,鄰院裡傳來陣陣男孩們的歡笑聲。遠眺去,空中仍是雲氣氤氳,時有雛燕振翅乍飛,劃過天際。俯首見,階下清庭積水空明,鞦韆架下雨露垂滴,院內院外的桃樹、石榴樹都被春雨打得溼透。尤其是桃樹下,夭折的花瓣半開未開,幾乎躺滿了溼松的泥壤,我知道,我的佩玉,帶著我一年多的記憶,就埋葬在那兒。
“阿姊!”是秦純來了。
我呆呆地與她對視著,只見秦純面有愁容,上前緊拉著我的手:“阿姊!聽說你要搬去外府住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純聽了來龍去脈後,仍舊不信:“為何如此突然?你為何憑白要去給那郭祭酒作書童?”
我故意傻笑著,摸著腦袋,不知該如何應答。
“你若成了郭祭酒的書童,豈不是把曹子建……”
“莫要再提此人。”
秦純眉眼一彎:“哦——我曉得了。你準是又尋得新的意中人,趕著‘獻殷勤’就撇下我們了呢!”
“莫要胡說,這可不是‘殷勤’,是‘恩情’,我說認真的。”
“呵!”秦純別過臉,“你總愛來‘報恩’這一套!他郭嘉不過司空帳前一謀士,與你有何恩情呢?若真論恩情,阿姊,你欠子桓哥的恩情又幾時還呢?”
是啊,我怎麼總是以報恩為藉口,去向他人獻殷勤呢?
這些年欠曹丕的恩情,我又何時何地去還他?
我低下頭,吞吞吐吐地說道:“正是因為他郭嘉為司空獻忠,我才應去報答呀……至於子桓哥,我……我暫時還不知道。”
“那你幾時歸來呢?”
“說不清,”我仰頭看了看天空,“興許一年,興許再也……”
“阿姊,你要好好保重。”
秦純緊緊抱住了我,十分不捨。
“對了,你……不去跟隔壁那個……告個別?”
我正要搖搖頭,這時院外忽有一小廝傳話:
“稟姑娘,四公子約您前往西院書亭一見,特命小人前來告知。”
這回我認得那個小廝,是朱華館的使僕。
“書亭?什麼書亭?”秦純不解。
我並不答,只問那小廝:“那亭中,可還有他人?”
“整公子也在。”
曹整?我在腦中默默回憶這個名字,似乎印象不深,司空府公子實在太多了,在聚會時出現過的我肯定都記過名,唯獨這個曹整,聽著耳熟,卻沒有更多印象。曹植這次尋我,莫非有別的事?
我安撫罷秦純,便利索起身,跟帶路小廝往當初那個書亭方向走去。書亭就是當初那個和曹植一起避過雨的雨亭,經過一年的修繕,這作幽園已不再荒草萋萋,可重遊故地,我已心灰意冷。
遠遠便瞧見亭中有兩人玩鬧的身影,曹植動作敏捷,正拿著一袋吃食逗另一小孩兒玩。那小孩兒不過九歲的模樣,個子不高,但笑得很開心,蹦蹦跳跳,邊玩便喊著“子建哥哥”。
見我來了,小曹整很有禮貌地行禮,曹植笑著招呼他去旁處跟小廝玩,可轉頭面向我時,便陰沉著臉。
曹植今日心情似乎十分不佳。
“曹整……”我還是說出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