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青梅(第2/5 頁)
“為什麼要怕?”
“聽子桓說,你與袁鶯長得極像。住在這兒,就不怕天道輪迴?”
“我是崔纓,我不會年紀輕輕就死去。”
話剛出口,我就心虛得低下了頭。
當然,任霜不會知道我心中所想。
“我只知道,這裡清幽僻靜,是個讀書的好地方。”我把目光投向鄰院朱華館,欲言又止。
“可曹家不是人待的地方啊……你本不屬於這個家。”任霜把前半句話說得很輕很輕,而後半句卻很有分量。
我聞聽此言,驚詫得一時說不出話,只是試探性地問她:
“為什麼替我著想?”
任霜輕笑,與我背對背站著。
“我來,只是要告訴你真相。給你施加棍刑之人,不是阿銀,是子桓。”
我嘴角輕揚,頓起提防之心:“二嫂要離間我們兄妹的關係,倒也不必如此明顯。你深愛著二哥,容易心生猜忌真的很正常,可我對他根本沒有男女——”
“是他把項鍊收起來了。”任霜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愣了愣,旋即篤定道:“不可能。”
“廓落帶是他故意提的,人是他故意支開的,東西是他昨夜就謀劃拿走的,我那日氣昏了頭,錯把氣撒在你身上,直到他拿出水玉串的一刻,我才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他自演的一齣戲,你受家法懲處,你以為,他當真同情你嗎?”
“二哥予我不止一次救命之恩,我雖是個沒心沒肺的,到底比那忘恩負義的畜生好得多。二嫂還是收了神通,別再白費力氣了才好。”
“他就是要現在這樣,俘獲你的信任!”任霜掐按著自己的手,盯著我的眼睛,步步逼近,“他就是要讓你,對他感恩戴德!就是要讓你,今後一直都虧欠著他!以至無條件服從他!”
“對二嫂來說,人和人之間,就只剩下那麼可悲的利益觀念了麼?”我輕蔑地笑了,“可對我崔纓而言,世界並不這樣,我有人愛,有人關心,有人真正心疼。子桓哥什麼人我清楚得很,並不需要你如此‘提醒’。”
“難道我一個枕邊人,還不如你一個外人對他了解深?妹妹,你真的太天真了,和當年的我,一樣啊……”任霜笑得淒涼,她雙手垂下,有氣無力地提著手帕,搖搖晃晃地往後院走去。
我倒吸涼氣,鼓起勇氣,跟了上去,小聲詢問:“當年如何?今時今日,又如何?”
“我和你二哥,認識很多年了……”任霜來到那棵並不開花的玉蘭樹下,落寞地仰望枝葉。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喜歡他。那水玉珠串,是司空原配夫人,就是我姨母,送給我的嫁妝之一。我阿母早亡,是姨母一手將我帶大的。
“那時還在兗州,我們一起長大。他看書時,我便在一旁練習女紅,他練劍時,我便在偷偷藏在一旁。論關係,我還得管他叫表哥呢。可不知為何,他總欺負我,說我很煩,不願和我相處。那時他只是府中庶子之一,可我從小深受姨母寵愛,在曹府嬌生慣養,勝似嫡女,哪裡會服氣,便一直想跟他較勁。不知不覺,我的生活便離不開他了。
“我和他,是司空定下的小兒親。那時,我姨母還是一家之主,她原本並不歡喜這門親事,可拗不過我的懇求只能答應。建安六年,我倆就成了親,那年,我跟你現在一般年紀。而他,早已是臂力過人,能騎馬射箭,能舞刀弄劍的嫡公子。可新婚當夜,他竟然對我說,叫我永遠都別後悔……
“後來我才明白,我嫁給了我今生唯一的愛,卻成了一個不愛我之人的妻。我違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去追求我想要的幸福和快樂,卻葬送了終身的自由和青春。
“剛成婚那兩年,他與我分席而睡,根本不碰我。後來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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