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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應物從幻想中醒過神來,什麼什麼?這又是哪般套路?這可不是失敗者的口氣,怎的這施春的態度反而還強硬了起來?
正所謂物極必反。兔子急了還蹬腿。施春經過自我檢討認為,他就是態度太軟。顧忌太多,所以才讓人覺得可欺!現在到了關鍵時刻。再這麼退讓下去,就要把自己玩死了!
所以必須拿出錦衣衛指揮同知的鐵腕,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此事!他背後有梁芳撐腰,又手握實權,豁出去完全做得到!難道方應物、吳綬之流,真的敢為了區區張貴,與他施春魚死網破?
施春兇狠的盯著方應物,“方大人應當心知肚明,真正要抓張貴問口供的人是誰。就算張貴配合你裝瘋賣傻。最多也只是鎮撫司吃掛落,但卻動搖不了那人分毫,你方大人亦得不到半點好處。
更何況,如果本衛鎮撫司真因為吳綬吃裡扒外、家醜外揚,在張貴身上出了醜,臉上無光的不只是在下,還有錦衣衛上上下下!譬如指揮使陳大人,豈能不遷怒你?
那方大人在這樣下去,等於是既沒有好處。又平白不知得罪多少人,難道不是智者所不取也?”
唔,方應物暗中點點頭,這施春還真是費了心思。短短時間裡能參透到這些利弊並分析給自己聽。也不容易了。其實他說的也不算錯,若醜聞鬧大,只怕錦衣衛裡很多人就要恨上自己了。對自己未必划算。
方應物故作不悅,喝斥道:“笑話!你這是威脅本官?現在是你被那吳綬拿住了痛腳。不是本官有求於你!”
“方大人所求,無非就是讓在下退讓一步。那在下可以就此罷手放了張貴,梁公公那裡也由在下去解釋,不知方大人意下如何?”施春答話道。
他就不信了,方應物真敢在毫無利益的情況下和梁芳糾纏。方應物在怎麼當紅,也是陛下眼裡的外人,而梁芳可是陛下最親信的身邊太監之一。
聽到梁公公幾個字,方應物的態度便稍稍軟了幾分,片刻過後嘆息道:“今天就要將張貴帶走。”
施春大喜,吳綬和方應物是不同的兩邊,若能先擺平其中一邊,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去擺平另一邊了。拱拱手道:“現在就請方大人與本官去內衙吳綬那裡,將張貴交給方大人帶走!”
如此方應物帶著自己這邊的隨從,與指揮同知施大人一同離開了前堂,向鎮撫司裡面走去。
穿過幾道院落,來到一處偏廳,卻見掌刑千戶吳綬正在堂上坐著,兩邊有幾個書吏說話。
而在堂外月臺上,則見有人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婁天化對方應物耳語道:“那就是張貴了。”
方應物嘆口氣,這張貴也算對得住自己了,之前居然硬是熬住,沒有招供什麼。若救了出來,總要想法子給點補償才好。
鎮撫司審訊重地,閒人不得擅入,施春讓方應物停在院首,自己朝著堂上行去。
施春畢竟身份高,吳綬吳千戶只得從堂中迎出來,對施春抱拳為禮:“施大人來的正好,方才人犯張貴似有招供之意,但施大人你又不在,下官便越殂代皰,幫著施大人錄了口供。”
施春遙遙指了指還站在院門口的方應物道:“張貴是方應物那邊的人,本官已經與方應物說和了,准許方應物將人犯張貴帶走。”
吳綬抬頭瞧了幾眼,心裡有點拿不準,不明白方應物與施春到底怎麼說的,更不清楚是否真的講和了。但他又不便將方應物請過來詢問,彼此之間必須要保持疏遠的模樣。
思量再三,吳千戶模稜兩可的答道:“張貴乃是大人所拿進來的,是去是留自然由大人處置。”
施春心裡暗暗得意,他故意讓方應物留在院門那邊,為的就是這種讓吳綬捉摸不透的效果。便又逼問道:“張貴既然要出去,不在是鎮撫司裡的人犯,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