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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方應物勉強打起jing神,拱拱手見禮道:“閣下怎麼稱呼?”
“敝姓王,乃鄰村中花溪村的人。”那中年人還禮道。
方應物疑惑的問:“閣下與王大戶王員外怎麼稱呼?”
“乃族中堂兄弟也”
“原來是王叔,請入席。”方應物延請道。花溪上中下三村各有不同姓氏,多有姻親往來,叫一聲王叔也算合適。
沒有凳子,桌子被抬到了床邊,兩人坐在床沿上邊吃邊談。
原來這中年人名喚王魁,平常並不在家務農,而是在縣城中與人合夥,經營一家小小的雜貨鋪,算是比小商販稍強一些的小坐商。
今ri早晨他到上花溪村走親戚。恰好聽到方秀才家兒子與叔父鬧分家,因為他知道堂侄女與方應物之間糾葛,當即對此事起了興趣,便去祠堂裡圍觀了過程。
方應物不清楚王魁前來拜訪為的是什麼,不過他知道這些食物必然是王魁送來的,王家小娘子並不像是這般細心的人。
王魁的見識,比周圍普通山鄉村民還是多了一些,說起縣內事情頭頭是道,甚至對鄰境的掌故也有所耳聞。“淳安縣地處浙西偏遠之處,再向西邊就是南直隸的徽州府了,想必賢侄也是聽說過的。近些年來,那邊風氣與從前可是有所不相同了。”
原來淳安縣西邊就出了省界啊,方應物聞言問道:“什麼不同?”
王魁感慨道:“徽州府裡有不少百姓出外行商,而且近些年人數越發的多了,風氣愈演愈烈,聽說一連幾年不回鄉的都有。”
方應物登時反應過來了,王魁說的這些人,敢情就是史上大名鼎鼎的徽商。但他也知道,在當今這成化年間,還沒有到徽商的全盛時候,最多算是萌芽期。
要知道,大明立國才剛一百來年,重農抑商的風氣也才剛剛有所鬆動,但以後商業會興旺起來的。方應物隨口斷言道:“彼輩大有前途,一百年後當獨佔江南商幫鰲頭。”
王魁聽到這句話,覺得有點誇大其詞,太言過其實了。但也能聽出方應物的看好意思,於是試探道:“方家賢侄以為商賈之業如何?”
方應物想了想,答道:“無農不穩,無商不富。”
“無商不富說得好!賢侄有沒有興趣與我合夥?”王魁接過話頭道。
從商?那可不是他想要的未來。方應物想也不想的推脫道:“我家徒四壁,身無餘財,無法與王叔合夥。”
王魁熱切的邀請道:“合夥不是隻有出本錢的方式,出人也可以,只要你肯出力,自然可以得到部分身股。以你的人才,困居村中是委屈了,何不外出闖蕩一番?
更何況賢侄確實有這方面的才華,不然我也不會上門相邀。今ri在祠堂中,賢侄談利算數信口拈來,口才便利心思靈敏,歎為觀止。
而且應付你叔父時,先誘使他現醜,然後氣定神閒的反擊,也頗顯手段,連當鋪取利行情都曉得,真是絕好的幫夥人選。本鄉出了賢侄這等人物,我怎能錯過?”
對王魁的誠意,方應物是相信的,這年頭出門經商需要用到人手時,誰不拉幾個同鄉同族的人幹?只有這樣才可靠放心,這也是一個個地域xing商幫興起的原因。
如果身處嘉靖萬曆朝,方應物說不定就答應了,但現在不行。他熟讀明史材料,自然知道一些社會發展程序。
幾十年後商業風氣興起時,半儒半商算是個時尚的事兒,但是成化朝社會風氣雖然已經開始鬆動,不過仍在嬗變過程中,遠沒有一百多年後那麼開放。當下士子經商還是很非主流的事情,想做讀書人就不要經商,會被鄙視和排斥的。
王魁以為方應物有賺不了錢的顧慮,解釋商機道:“賢侄莫不是擔心賺不了錢?且聽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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