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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醒目刺眼。
岑眠瞪大眼睛,眨了眨,覺得眼眶很酸。
「阿公打你了?」
除了沈平山,她想不出誰能那麼去打程珩一。
程珩一:「嗯。」
岑眠身上穿得少,羽絨服裹著也不老實,動來動去,要看他身上的傷。
程珩一索性把她抱回床上,被子蓋在他們身上。
岑眠貼著他的身體,到一陣冰涼。
她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很快重新貼回去,即使自己都冷得不行了,還想要去給他暖一暖。
程珩一感受到她的那一瞬遲疑,和隨後那緊貼著他的身體,柔軟而纖弱。
他是怎麼忍心的,讓岑眠真的跟他一起,留在白溪塘吃苦。
岑眠的胳膊環住程珩一的腰,發現他變得格外沉默,以為是因為阿公的緣故,讓他心情不好。
她沒說話,只是臉在他胸口蹭了蹭,無聲安慰。
「眠眠」程珩一抬手,撫上了她後腦的烏髮。
他輕輕開口:「你是真的想留在白溪塘嗎?」
岑眠仰起臉,不解看他。
自從她留在白溪塘,所有人都這麼問她,唯獨程珩一沒有問過,她以為程珩一是相信她的。
「你也不相信我?」
程珩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如果白溪塘不是我的家鄉,是中國幾十萬的鄉村裡隨便的哪一個,你還會選擇留下來生活嗎?」
「……」
岑眠沉默,似在認真思考。
半晌,她說:「不會。」
「那你再想想,你要留在白溪塘,有多少是因為你自己想,又有多少是因為我?」
「……」
岑眠眉心緊蹙,又想了許久,最後訥訥答道:「一半一半吧。」
她也不知道。
可能不止一半,就像程珩一說的,如果這裡沒有他,她也許不會選擇留下。
程珩一繼續問:「那如果沒有我,只有你自己,你現在最想生活在哪裡?」
南臨有她的父母,她熟悉的環境,北京有多姿多彩的生活,不管在哪裡,她大可以過得紙醉金迷,十指不沾陽春水,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我不知道。」
「如果不留下來,我不知道還能去哪兒。」
明明她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為什麼程珩一三言兩語,又把她弄糊塗了。
岑眠渾渾噩噩的過日子,已經過了很久,好像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已經到了終點。
她站在羅馬的最中心,俯瞰世界,看到的儘是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岑眠從很早開始,便厭倦了這些,後來她發現了一汪清泉,一條小溪。她跟著那條小溪走啊走啊,走過了總角和豆蔻年華。
忽然有一天,這條清冽的小溪不見了。
她又渾渾噩噩了許久,放任自己被物質淹沒,精神麻木。
現在好不容易,她望得更遠了,跟著她的清泉,離開了那混沌的世界。
那清泉卻回過頭來問她,你跟我走了那麼遠,可這是你想要的嗎?你看,你的水晶鞋都弄丟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岑眠有些生氣,她想要狠狠掐一掐程珩一,但想到他身上的傷痕已經夠多了,終是狠下心。
「如果沒有你,在哪裡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
這句話說得燙口燙耳,她本來不想說的。
「你知道嗎。」岑眠趴在他身上,抬起頭,跟他對視。
「人的一生,有三個最重要的選擇。」
「做什麼職業,在哪裡生活,和誰在一起。」
「這三個選擇,又都是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