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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靠著他本人的奮鬥。
可自從去年開始,賽尚濱的個人氣運便似乎走在了下坡路上。先是去年的長沙之戰,在一次前哨戰中被打得全軍覆沒,被降職戴罪留用。今年好不容易又撈著這個南下建功的機會,大軍卻又在這南昌城下遲遲不得進展。
究其原因,一切又都與那湖廣鎮有關。要沒有這支鐵了心要和大清對著幹的兵馬,有哪裡會有這麼多倒黴的事情?一想到這兒,賽尚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在心裡邊把湖廣鎮那位姓龐的主帥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
“主子,您回來了?”賽尚濱剛回到自己的帳篷門口,戈什哈陳富貴便殷勤地迎了上來,接過賽尚濱的兵器和頭盔,把他往帳篷裡迎。
陳富貴原本是賽尚濱家的包衣,前兩年才抬的旗,抬旗之後又一直在賽尚濱身邊充當戈什哈。老主子和老奴才倆,可謂再熟悉不過了。
“主子,不是奴才斗膽說您,有時候您也別太委屈自個了,沒必要把啥事都往自個身上攬,還得多保重身體才是,畢竟這大清國的仗不是您一個人在打。”陳富貴打來洗腳水給賽尚濱洗腳,見主子眉頭不展,又滿臉堆笑地勸道。
“你他孃的懂個屁!”賽尚濱瞪起眼睛罵了一句。
“是是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陳富貴趕緊打了自己幾個耳光。
賽尚濱重新閉上眼享受了一會兒,又把眼皮睜開一條縫,冷不丁地說道:“富貴啊,這兒離你家已經不遠了吧?”
陳富貴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堆笑著回答:“不敢勞主子掛念,奴才的老家在貴州布政使司鎮遠府,離這兒還遠著吶。”
陳富貴的人生經歷說起來也有些坎坷。崇禎三年,只有十五歲的他還是鎮遠府某家商號的小夥計,跟著掌櫃的在四川販貨的時候被北上馳援遼東的白桿兵抓了伕役。千里輾轉,九死一生來到遼東之後,他終於找了個機會成功逃脫。誰知才出虎口又入狼窩,很快又被明軍張春部抓了伕役。後來,馳援大淩河的張春部在長山之戰中全軍覆沒,陳富貴也跟著成了後金軍的俘虜,被充作了包衣。
和同樣出身包衣的賽尚濱不同,陳富貴天生膽小,所以也就沒那麼多建功立業的機會,當了十幾年的老包衣才抬旗撈了個漢軍旗人的身份。而和他差不多同時成為包衣的賽尚濱則早就抬旗滿洲,成了他的主子。
“十幾年沒回家了,你一定很想家吧?”賽尚濱眯著眼睛,似乎是隨口說道。
陳富貴愣了一下,隨即一個激靈,忙不迭地把手從洗腳盆裡拿出來,撲倒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磕了幾個響頭:“主子……主子明察,奴才從不敢對主子、對大清有半句怨言。奴才被迫離家,那是天殺的白桿兵造的孽。奴才回不了家,那是該死的偽明餘孽對抗大清一統天下所致。奴才要怨恨也是怨恨這些混賬王八蛋。想當初,要不是大金王師把奴才從明軍的魔掌裡解救出來,奴才又如何會活到現在……”
說到最後,陳富貴幾乎是涕淚齊下。他不能不這樣,因為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王八蛋雖然是抬旗的假滿人,但論起心狠手辣來卻是不惶多讓。當初和他一同來的五個包衣,最後就只有他活了下來。而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靠的也就是這種謹小慎微的態度。
“行了,行了!我也不過是隨便問問,你這狗奴才,真是屬兔子的,滾起來好好說話!”賽尚濱或許的確只是那麼隨口一說,並沒有特意針對什麼,看到陳富貴反應這樣激烈,不禁皺起了眉頭。
“是,是,謝主子!”陳富貴爬起來,重新蹲到賽尚濱腳邊,小心地或回答,“至於想家,哪有不想的,奴才離家的時候,爹孃還囑咐奴才早點兒回去呢。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二老還在不在。”
“十幾年沒回家了,想家也在情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