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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
平成還有真寧大長公主,小叔母陳氏,二叔陸紛,還有陸家人,她要把陸綽的遺物和符氏的骨血帶會平成陸氏的宗祠裡去,堂堂正正地放在陸家的祠堂之上,活人爭的是一口氣,過身的人爭的是一炷香。她陸長亭驕縱惰懶,卻亦深知為人子女者,當結草銜環以身心報之。
北行至平成老宅,既然是陸綽的心願,那她定當子承父願,好讓陸綽入土為安。
這世間向來公道,你向天取一,天定向你索十,今朝是誰向陸家長房痛下殺招,他日她陸長亭定叫他血債血償。
長亭抬了抬頭,輕揚下頜,氣兒向下一順,嗓子眼才沒那麼生疼得慌了,她活了十幾載,被陸綽嬌養深閨,不知世事,這是這一生中第一次埋下血恨,第一次恨煞瞭如今尚未浮出水面的賊人,第一次想拿刀,想拿起刀來將賊人的皮肉割開,將那人的筋骨抽扒出來,將那人的心從胸腔裡挖出來放在陸綽的墳前。
父親,您且等一等,等著阿嬌用賊人的血與肉,來祭奠您的亡魂。
其實恨,比絕望好受。
長亭猛然發覺,至少濃烈的恨叫人清醒。
頭腦與心,都清醒。
“阿姐。。。”小長寧渾身沒有氣力,手伸不直,在空中薅了兩爪,將長亭的目光拉了回來。
長亭深吸一口氣,換了副面容,輕俯下身,悄聲,“嗯?”
長寧手哆哆嗦嗦伸進袖中,再掏出來時,伸開小手,掌心赫然有一隻一圈一圈纏繞著紅線的物件兒,長亭愕然,伸手去拿,她想她如今的神情一定很難看——明明眼淚都沒了,偏偏面容上卻是猙獰哀泣的神色。
這是陸綽臨行前哄她頑的那方古白玉扳指,她在馬車上不樂意同符氏講話,便拿了紅絲線一圈一圈地纏著玩。
昨兒夜裡,她換下衣物尋了許久,卻未曾找到,她以為在慌亂逃竄中已經掉在了深谷裡,或是水裡。。。
“在洞口。。。向裡逃時。。。從阿姐襟口裡落了出來,阿寧順手拾撿起來。。。是父親的扳指。。。”
小長寧說一句便咳一句,咳得一張臉通紅,浮腫、漲紅再加之眼眸泛淚光,小姑娘看上去很可憐。
長亭接過那方扳指,緊攥在掌心之中,俯身貼了貼長寧的面頰,張嘴剛想說話,卻兀地被外頭清脆的女聲打斷。
“你們吃兔子不吃?我剛剛刨了昨兒埋下的坑,就有隻肥兔子著了道!”
胡玉娘一手提起兔子的長耳朵,一手抱著一隻大瓷碗很興奮地撞開門,聲兒亢奮極了,“正巧爺爺去年和鬍子換的香料八角還有剩,正好給你們補補。。。”
話頭截然而止,胡玉娘貿貿然推門而入,卻見昨兒在這處歇下的那兩個小姑娘全都將哭未哭的樣子,當即僵在原地,兔子腳向外猛地蹬了兩下,胡玉娘跟著身子也抖了一抖。
長亭將扳指攥在手心,手往袖中一拂,扭身站了起來,趕忙伸手接過大瓷碗,瓷碗還燙著,裡頭的熱白粥嫋嫋冒著熱氣兒,碗沿旁擱放著兩隻木勺,長寧餓了許久了。。。
長亭一邊將白粥遞給長寧,小聲說了句,“燙,慢些喝”,再扭過頭來,語氣很有些歉意,“謝過胡娘子!只是我與舍妹近日沾不得葷腥,枉費胡娘子一番苦心。。。其實有白粥與水就已經很好了。。。”
“你們在服斬衰?”
長亭輕頷首。
胡玉娘陡升憐憫,她原以為這兩個一瞅就教養極好的小姑娘是被流匪衝散了來著,未曾想那血淚故事還當真是血海深仇,可流匪求的是財,沒事兒要人命作甚。。。再想了想,側身一撒手,那兔子便落了地,在木板上愣一愣,等反應過來,才慌忙遠蹦幾下,白絨隱在白雪中,一下子就看不著它了,玉娘邊笑邊拍手上沾的雪,很爽朗,“我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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