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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現在要懷疑你的愛了,”馬傑農又說,眼裡充滿了悲傷。“為什麼你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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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血 6(9)
“你是什麼意思?”她回答,驚訝地退縮了。
“你有丈夫了!”他顫抖著說,但夜晚的微風並不冷,“為什麼你仍然認為你愛我?”
“我只是名義上有一個丈夫,”她回答。“這些年,我可以把自己獻給他千百次,但是我的堡壘仍然完好無缺。”
“為了我?”他說,眼中是喜悅的目光。
“為了你。”她回答,“他怎麼能和你相比呢?”
她用衣服把自己裹得更緊,彷彿要讓自己遠離那雙打探的眼睛。
“然而,說實話,最近我開始懷疑我所選擇的生活,”她說。“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隨心所欲地離開,和你的動物一起生活,寫你的詩。你可以大聲說出你的煩惱;可以讓大家都吟誦你的悲傷。但是我獨自一人禁錮在這兒。 因為害怕失去名節,我不能向任何人傾訴。現在告訴我:忠誠,於誰更艱難?”
馬傑農嘆了口氣。“於你,我的愛人。於你。所以,如果你選擇把自己獻給他,我會心甘情願把你留給愛戀你的丈夫。因為你理應像其他任何女人一樣,得到許多愛。對我來說,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會永遠愛你。”
萊麗沉默了,因為她正在沉思。
“萊麗,我的愛人,我是你的奴隸。當我看到路過你帳篷附近的狗時,我會虔誠地親吻它骯髒的爪子,因為它曾經離你很近。當我看著鏡子時,我看不到自己,只看到了你。再也不要以我的名字稱呼我。叫我萊麗,因為我已經成為萊麗!”
萊麗心花怒放。像伊本·薩拉姆那樣的男人的愛有什麼意義——他疲憊的雙腳、一天的狩獵後罩衫上的酸臭味,還有已經說過成千上萬次的故事都有什麼意義?但是,她又如何把自己託付給永遠都不屬於自己的馬傑農?
“你怎樣忠於自己的愛的?”她問。“你是否因為失望而顫抖,因為思念而乾涸?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我嗎?”
馬傑農笑了。“如果我的愛如此輕易地被困難擊倒,那還有什麼意義呢?”他問。“年輕時,你父母的拒絕讓我如此失望,我甚至覺得自己的心就要爆炸了。但是我越思念你,越為你哭泣,我的愛就越深越明瞭。痛苦讓我知道自己的心愛你有多深。普通的愛如何與之相比?普通的愛會慢慢消退、流逝,十分容易動搖。但是我對你的愛,如此之深,如此之烈,它永遠都不會減弱。世界上沒有多少事情是確定的,但真愛卻其中之一。”
萊麗想要溶化在馬傑農虛弱的身體中,同他在清澈的沙漠天空下和他的動物一起生活,聽他吟詩。但這樣的生活將不再受人尊敬,因為所有的善良的人都會對她退避三舍。她不可能和他一起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但也許,這並不是最寶貴的事情。即使萊麗不能和馬傑農在一起,但她永遠擁有他的愛。她感到自己的心膨脹著,越來越大,直到心裡只剩下他。這就是愛,她想,愛不是伊本·薩拉姆給她的金錢。愛是讓她淚流滿面,讓她欣喜若狂的東西。“我的愛人,我的心是你的!”她呼喊著。“當我在水裡看到自己的倒影時,我看到的只是你。我們的心如此親密,所以我們離得是遠是近已經無關緊要了。”
“我的萊麗,”他回答,“你就像我體內迴圈的鮮血。如果割傷了自己,我會感到高興,因為我感受到了你的溫暖。”
夜深了,萊麗不敢再逗留。她獨自走回帳篷,心裡充滿了喜悅。她會繼續做伊本·薩拉姆的妻子,但只是名義上的。她對馬傑農的愛如此至深,除了愛本身,其他都已是無足輕重。從今往後,他永遠是萊麗,而她則永遠是馬傑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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