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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事情,牽扯到整個國家的命運。
下了朝,在樞密院,提起筆寫摺子。
秦相公不動聲色的走來,隨即對我笑道:“怎麼,嶽少保寫摺子做什麼?見不著陛下麼?”
微微愣了愣,不知他此話的意思,隨即笑道:“陛下讓我上摺子。”
說完這句話,卻有些愣神。想起他今日的樣子,和前些日並無不同。
這兩個月,和往日,也沒什麼不同。
在外人面前,奏答問對,一如往常。
有時也會將我留下,單獨召對。
問答皆是公事,無一語涉及私言。
有時在宮中碰見我,他亦會面帶笑容的招呼:嶽卿近來可好?
其實並不好。
寶劍放久了也會生鏽,我終日碌碌,小心應付,聽聞西夏時常有擾,卻也只得在樞密院,將兵符發往各處。往來進退,看到那些奏報時,會忍不住想,若是我能在那裡,決不會弄得如此反覆。
想過多次,上書請求前去關陝,寫了摺子後又撕掉,知道他不會應允。
這樣的結局其實也不錯,哪個皇帝,會允許戰功顯赫的臣子在天下平定時手握重兵?
即使是他,亦不會例外吧。
將摺子交給內侍,鄧公公上下打量了我兩眼,問道:“嶽相公這摺子急不急?急的話遞到黃公公那裡吧,要是不急,直接送通進司。”
我想起他今日,略微疲倦的雙眼,有些擔心:“陛下不在崇政殿,可是病了?”
鄧公公笑了笑,帶了些神秘的神色:“嶽相公這些天少進內廷,不知陛下如今下了朝,很少呆在外殿了,都在嶽貴妃宮裡。”
心中聽了,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卻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猛然想起那日,他曲意逢迎,小心伺候。又帶著哀求的語氣,讓我不要將他丟到別人那裡。
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死死的揪住一般,一時有些難以呼吸。
對著鄧公公笑了笑,謝了他提點,轉到通進司。
當夜,我在家中,收拾東西,遠遠的有人疾步而來。
衣衫尚未疊好,門便嘩啦一聲被撞開。
我沒有回頭。
來人亦沒說話,過了片刻,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些許溫和的笑意,對跟著他來的人吩咐:“你們先下去吧,朕同嶽卿有事商議。”
我等著,他在沒了人之後發作,可能是狂風暴雨。
然而過了許久,並未我意料中的拳腳相加,只是聽見身後的人,咳了兩聲。
我轉過身,他的臉上,有著不正常的嫣紅,隔進了看,他的臉,瘦的厲害,他看了我兩眼,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尚未出口,一陣劇烈的咳嗽便搶了他的話。
很想過去,將他拉到懷中,生生忍住。
等他的咳嗽停下來,我用著平靜的語調,問他:“陛下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要事?”
他一直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伸出,四根手指,拿著我上的那封摺子。
他沒看我,只看著我那架掛在牆上的琴。
又過了會,他猛然笑了笑,將摺子丟在桌上,靠著當日,我擁著他靠過的窗欞,幽幽的道:“不知你把我氣死了,心裡是不是就真的會舒坦……”
我撿起那本摺子,攤開。
上面落了滴嫣紅硃砂墨汁,上面也只有一個字:準。
我躬身,行禮,禮數儘量周到無誤:“謝陛下!”
他冷笑了兩聲,轉過身去,走到門口,抬起的腳跨出一半,猛然收回,回身就是一個耳光。
我沒有奪,等著他的手掌落下。
他的手卻只舉到半空,然後緩緩的垂下,最後,留下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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