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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流席捲昭市,刺骨的冷風已經接連肆虐了好幾天,荒蕪了青草凋零了殘花。滿地都是金黃的落葉,踏上去簌簌作響,倒是在秋日的肅蕭中平添了幾分韻味。舒淺站在高大的梧桐樹下,原地邊跺腳邊蹦噠著取暖,只是這樣熱身了一會兒渾身還是冷得慌。她抖抖肩膀,又從口袋裡抽出冰冷的手放到嘴邊哈了哈氣,正巧就隔著那薄薄的熱霧看見迎面走過來的高挑身影。
“找到停車位啦?”舒淺趕忙小跑過去,烏黑的頭髮在肩頭跳動著,露在外面的白皙面板也被凍得泛起了薄紅。穆楊抬手揉了揉她腦袋,只覺得指尖觸感冰涼冰涼的,抿了抿唇,二話不說就拉過她毛茸茸的連衣帽套在了她頭上。
“傻。”他低沉悅耳的嗓音裡帶著幾分不自覺的寵溺。舒淺吐了吐舌頭,又將帽子拉緊了點,暖意漸漸爬上頭頂,還是撅著嘴不承認:“你才傻。”
穆楊輕笑一聲,攥著她的手放進自己衣袋裡,兩人一起向住院大樓走去。男人穿著一件灰色的羊絨混紡大衣,紐扣敞開,露出裡面薄薄的深藍色針織衫,這身瀟灑又清貴味十足的打扮襯得整個人氣質愈發貴氣清朗。而他身旁偎著的小女人則看起來活潑鮮明更多,寬大的絨帽下只露出一張俏麗生動的小臉,步履輕快地跟著男人輕言細語。這樣的組合無疑是周遭最搶眼的一對,許多人都留神多看了幾眼,路過的小護士們更是偷瞥著穆楊興奮地說了會兒悄悄話,轉而又忍不住張望向舒淺帽子下的臉,一副好奇又歆羨的樣子。
舒淺本還妥妥地視而不見,只是被眾人目光圍追久了終於還是忍不住,忽然就停下腳步拽住穆楊,然後一粒一粒把他大衣上的紐扣扣了個嚴嚴實實。穆楊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低頭看著那微微嘟起的嘴唇,眼中染上笑意,卻還是裝作不知情地問:“怎麼了?”
“怕你感冒!”舒淺剜了他一眼,又苦惱地嘟噥一句,“為什麼我都快被凍成殭屍了,你還一點也不冷的樣子?”
“習慣了而已,波士頓這種時候都快要下雪了。”
也對,昭市在偏南方的位置,比起他在美國呆的地方已經暖和了許多,若不是這股冷空氣突然來襲,現在恐怕還有十六七度呢。舒淺頓時釋然,手裡的動作卻還是不停歇,全部扣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這才滿意地重新挽上他的胳膊,樂滋滋道:“嗯,這樣看起來更帥。”
更帥?穆楊無奈,釦子都要扣到他脖子上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來的禁~欲派貴族呢……
情人間的小打小鬧就像軟綿綿的蜜糖,溫柔而又甜蜜。很快他們就進了住院部,清晨的大廳還有些冷清,舒淺先走進一部電梯按下韓亦病房所在的樓層,一回頭卻見穆楊還站在門外,正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彷彿在回憶著什麼。
“不進來麼?”她按住開門鍵等他,有些納悶。穆楊停頓片刻才悠悠然跟了進來,淡淡道:“那天也是這部電梯。”
哪天?舒淺滿頭霧水,關緊的電梯門上倒影出身後他清晰的輪廓,她無意識地抬頭,卻忽然察覺到一抹灼灼熾熱的視線,接著就聽他低聲反問:“不記得了?我們第二次相遇。”
舒淺一怔,忽然就記起那天的場景——也是這樣一個清冷的週末,她來醫院探望完何洋,正準備去赴許卿桓主動牽線的“相親宴”,哪曾想還沒等到餐廳會面,離開醫院的電梯門剛一開啟,就正對上了裡面穆楊同樣略略驚訝的視線。
那麼多巧合,那麼多緣分,那麼多運氣。哪怕只是差極其微小的一步,或許他們這輩子也就走不到一起了。偏偏命運的軌跡如此巧妙地重合,千萬個分叉路口前,他們終究還是被牢牢牽引到了一起,走向了同一條道路和未來。
而此刻回憶起,她的心間猛然升騰起一種由衷的感慨,有些顫巍巍的後怕,更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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