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第1/2 頁)
「陸芸,你……到底為什麼不走呢?」
細長溫潤的手指滾燙,芸娘望著床帷上的影子,什麼都說不出來,他胸膛微微震動,輕笑了聲,半跪在床沿上,影子中那顆淚痣泛起妖冶的光,
「你說,我模樣長得可好看麼?」
芸娘呆看著那抹光,她慣是個老實人,到了這會兒,想改也來不及了,只能怔怔道:
「好看。」
「芸娘。」
他俯下身,那聲音帶著繾倦入骨,在耳邊熱氣騰騰,帶著些粗重的呼吸,朝著她脖頸貼過來,
「你便承認吧,你喜歡我,喜歡得要命。」
難以抵擋的□□鋪天蓋地而來,陌生得讓她害怕,可又覺得一種心裡抑制不住的熱浪和歡愉,她顫抖著摟住他的脖子,原來人常說的喜歡便是這種滋味,像是四月裡的初雨,潮潮澀澀,卻又停不下來,心尖大點的地方被這人填得滿滿當當,在這兩個人的床幃之間,一切像是場夢一般。
她手抵在他胸前,抽出一絲最後的清明,問出心底的疑惑,
「顧言,你,你難道不氣我騙你嗎?」
「騙?」
耳畔響起些輕笑,他將她的發梢一端繞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熱氣在這黝黑的床帷之間氤氳開,
「芸娘你怕是弄錯了一件事,如果能讓我前世再選一次,哪怕要遭遇這些種種,我仍是會選擇同你在一起。」
————————————————————
塞北不常見雨,可今年一反常態,大軍凱旋後,老天似乎也開了眼,一場大雨悄然而至,緩解了旱情,也沖淡了這邊陲小城的內外紛爭,日子漸漸變得風平浪靜起來。
夜色漸沉,芸娘坐在桌邊,雨滴從窗外順著涼風稍進案頭,幾滴落到信封上,水跡一點點洇開。
這封信走了一個月才到她手上,寄信人不是別人,正是遠在京城的江秋月,她劃開信泥,抖開寫得滿滿當當的信紙。
[芸娘,見信如晤,上次一別後,你要我留心的事有了眉目。]
芸娘一目三行地掃過信,窗外風雨更甚,她眉頭逐漸落緊,
[君作起居注,言及宮裡聖人與李公公多次私談中提到你,不知何意。但城內皆知,聖人壽辰將至,成日與道人在宮內談經論道,不理朝政,以此觀之,恐有不善之事,故且勿歸。]
落筆處,那雋秀工整的小楷又添了句,
[代問顧公安,此次西北大捷,甚為欽佩。]
這最後一句不像是江秋月的口吻,芸娘想到了江秋月家的那起居郎小相公,倒真是個文人性子,可這信裡寫的事卻不得不又令她提起一口氣。
竟是皇帝在尋她。
一瞬間芸娘恍然大悟,陸家,陸安歌,宮裡的太監,道士,這所有的人串了起來,她又想到那日在道觀偷聽的事,屋外風雨聲連綿,沉悶陰晦,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說來可笑,她不過是個從鄉下姑娘,竟然因為一個道士一句話,一個生辰八字,就能就給人續命了。
芸娘看著鏡子裡的人,臉色煞白,前世她死時洪鐘大作彷彿還在耳邊,原來所謂的陸家認親從頭到尾都是個騙局。
陸家與陸安歌求榮華,聖人求長生,景王求至高無上的皇權,她只是一枚任人宰割的棋子。
雨從簷角滔滔落下,像是打在心上,一下又一下,芸娘心裡壓著這些事,望了眼窗外的雨幕,向著一旁
「大人還未歸家嗎?」
丫鬟垂首道「稟夫人,大人今日與三郎在公署,剛傳信回來說一會兒就歸家。」
算著時辰,芸娘乾脆起身道:
「走,我們去迎迎大人。」
車輪在雨裡一路壓過,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