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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聽懂他的話一樣,她茫茫然地望著面前的人,感覺瓏夜的聲音裡有某種力量正一分分的侵入心裡。
從此以後,同我在一起吧……
從此以後,同我在一起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以往渾身所散發出的凜冽的氣息便驟然消失了蹤影,一種前所未有的柔軟的意味,以一種極其緩慢的姿態,一點一點地在她的面前鋪展開來,甚至,還帶了那麼一絲絲的懇求意味,繼而有些出乎意料的,洩露出了深藏在心底的淺淺悲哀……
“……”
珠兒狠狠地咬了咬唇瓣,忽然便升起了逃避的心思,洞外那些那無數吹拂而下的冰冷的雪花,厚厚地鋪疊在她的心上,瘦瘦的身子忽然就那樣顫抖了起來。
“我……”
鷹隼一樣的犀利眸光盯著她咬得死緊的嘴唇,就在她張口答他的瞬間,那被燒得焦黑的枯枝柴火之中卻猛地爆起了“啪”的一聲響。她清淺的話語很快隨著那聲音消失在了空氣裡,那逐漸暈染開的層層疊疊的空氣的波紋,卻是以最溫柔的節奏在他的周身湧動著,然而,他確是沒有聽見她的回答。
眼前的少女似乎被方才那樣的聲音嚇了一跳,然而只是那樣的一個瞬間,她的臉上便露出了些許的釋然表情,沉默的黑衣術師捕捉到了那個微妙的變化,心底裡便隱隱有不可遏止的怒意蒸騰而起。
他側過頭,靜靜地看向那張純淡如素的臉。他沒有聽見她的回答,想問,卻又不知怎麼開不了口。矛盾的心底就好像有千萬根針刺在無聲卻狠毒的折磨著他。他那樣看著她,忽然就有了虛無的寂寥與心灰意冷的錯覺……
她就是他的劫數,從初初見面的那一刻開始……荒山的黑夜裡,站在燃燒的茅草破房前的粗衣少女,那一張被鮮血沾紅的淚顏,那一雙被淚水洗滌得宛若明鏡的眼睛,在相見的那一刻,就有滾燙的感情湧動著從胸腔中噴薄上來。
不,不對,早在他不停迴圈的夢境裡,她便就已經牢牢地綁縛住了他的心魂。只是夢裡那樣羸弱的背景,卻讓他一次次迷惘困惑得幾欲發狂,更不要說那一夜絕望致死般的纏綿……
想到那如真似幻的一夢,瓏夜的胸膛裡那綿延的憐惜便變成了比之前更加強烈的慾望。深淵一樣無底的眼睛露出複雜神色,衣袂帶動聲響,瓏夜站起身來,將那柄黃金劍平放在珠兒身側,轉身,便向洞外走去。
“瓏夜!你……去哪裡?”她問得輕聲,唇角有柔軟苦澀的笑。
瓏夜回過頭去,看著蜷坐在石洞深處的她,瘦弱纖細得就像一株雪地裡無依無靠的孤芳。這一瞬間,瓏夜的心竟因為她那帶著歉意的笑容而心疼如絞。
告訴我,該怎麼樣……該怎麼樣撫平你眉間心上的疼痛?
“‘天罪’留在這裡,晚些時候,我再回來。”
他答得簡短,語氣卻陡然恢復如初識之時的冷然,珠兒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閉了口,終是不再言語。
瓏夜踏出石洞去,只覺得渾身冰冷冰冷的,從內而外不留一絲一毫的溫熱。然而翻飛的亂雪卻像是瘋了一樣地刮裹而來,身側的大掌緊緊攥握成拳,第一術師在天地間蒼茫的風雪裡長長地嘆息,他需要什麼來溫暖這具冰冷的身體,和這顆幾乎便要絕望的心。
酒,便是最好的東西。
……0
珠兒蜷縮在瓏夜的風麾裡睡去了。
石洞裡的火焰不知什麼時候滅了下去,她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皚然的白雪反射著瑩白的光,濃黑的蒼穹變成了墨蘭一般的顏色。清冷的月光從洞外照射進來,投映在黃金劍上,天罪在她的身旁,美麗的劍身發出溫和的柔光。手腳虛軟地爬起身來,她伸長了手臂想要去撈回已經被火堆烘烤乾燥的衣裙,然而一襲高大的身影卻阻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