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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竹葉穿心過,兩團桃花上臉來(出自馮夢龍的《三言》;形容醉酒)。又說起了胡話。
“‘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出自李商隱的《晚晴》;意譯:老天爺同情那幽僻處的小草,人世間也珍惜著傍晚時的晴天;隱喻紅塵離別之苦)。’姐姐常常念道,我卻始終不懂。若能留在凡間,我定會傾盡此生。又
聞,東方有蓬萊奇觀,假而(如果)我能有幸,像姐姐那樣,看見一次該有多好。”
饗傅凝視著她的一顰一眸,莞萱相視他那有神的眸子,傻傻地笑了笑,“引愁春夢,誰解此情悰?(出自李珣的《 臨江仙》;意譯:別離就像多愁的春夢,有誰會明白這種情懷呢?)”
痛飲幾杯後,酒氣上頭,一時熟睡過去,趴在棉織的桌案上。
美人醉臥溫床,饗傅為其蓋褥,橫眸(眼神流動)密意,雋永深情。自言道“我自小門祚(家室)貴盛(高貴顯赫),才力贍裕(才華橫溢),卻不善與人相交。娘素日奉養神靈,祈求家平。我爹本想透過試院(舊時科
舉考試的考場)謀個官位。賴彣(本縣尹府)攀著宰相的關係得一冗官(閒散無用的官)。時移俗易(社會風氣變了),我爹才會時常不顧家眷在外沈漫(沉迷褻狎)。而我,唯一能交談的衿契(襟懷相合的好友),竟是賴
彣。同是憤世疾俗,餘醒(喻不隨濁世浮沉)自知。豈不難堪(又怎麼忍受的了)?”
旋而(不久),饗傅起身為她打下床幃,轉身而去。
莞萱口中唸唸有詞,“牛毅哥,牛毅哥。”燕婉(柔和)而笑。
欲知後事,且聽下回分解。
☆、深知身在情長在
客棧。
念夙昔,清夢初回秋夜闌,床前耿耿一燈殘(出自陸游的《秋雨漸涼有懷興元》;形容秋景)。饗傅徹夜冥然兀坐(靜靜地獨自端坐著),對著盞脂燭燃盡的短檠燈(矮架的燈)與老瓷壺,以手撐面,抑首(低頭)盹睡於
桌氈前。辰刻(清晨)陽暉(陽光)熹微,萬籟聲寧。就時,聞門外跫音(足音)漸近,饗傅先醒(事先覺察)無寐(不能入睡)。至前,輕開了門。
晨光穿透翠幃,雲鬢半偏夢中醒,粉腮紅潤,秀眸惺忪。莞萱眼眸一蹙,微目眩。緩揭繡衾,整拾裝容,自若從容而起。適覺口中乾澀,至桌前傾拿瓷壺,卻是空的。一刻,悄然聽見門外的一些細語。
“公子您夙夜未歸,老爺和夫人那邊不好交代,又且(猶而且)織坊也無人看管。”聽得出,是位蒼勁的老者的言談聲。
“牛毅不是看著嗎?”
乍聽,莞萱面色愁窘(憂愁困窘)又思,‘牛毅哥?他們是什麼關係?’。跙足(側足而立)戶闔(門扉)後竊聽。
“主管昨日裡受了風寒,坊工至今都不肯開工,您還是趕緊隨老奴回去吧!”
忽而,莞萱疌然推開門,乏意早去。抱憤而言,“你們有何關係?”
“姑娘,牛毅是我家少爺的侍僮(隨身使喚的少年男僕)。”老者話語嚴謹,不失穩重。看清了他的面容,平頭甲子(六十歲),兩鬢微霜。
“你派人跟蹤我。”含惹怨(招致埋怨與憤恨)之氣,瞋目豎眉道。“帶我去見他。”
老者,“姑娘,這是公子的家事,你又何必瞎摻和?”
“老沅。”饗傅止住老奴的無理,好言相道,“好,你同我一起即刻回府。”
仝府。
臨街有五大間四合院群,每間開間一丈。西向南開正門,有兩卒護闔。朱漆雕刻的門樓,四檁廊罩,萼雲紋飾的花枋,樑架上施以彩繪,入眼即一派崇貴寬宏。門枕石蹲獅,躉柱粗闊,椒圖鋪首。邁四方步,磚雕蕭牆。
西南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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