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4/5 頁)
只是慕雲叫妾亭中等候,而妾想,慕雲該是受了太子之令為之吧?”徐惠眸中流霧淡淡,似有感慨:“既然如此,太子當初便不會想到妾一旦有寵,便會生子嗎?可太子仍舊送妾到陛下身邊,可見太子……對於陛下是極孝順的,又何必……”
李世民身子猛地一震,彷彿心口被人狠狠抽打,是啊,是啊,自從見了徐惠,自己一直在回憶與驚喜中忘記了思考。
那個夜,彷彿就在昨天,每每回想,卻不曾問過為什麼?
的確,那是個不平凡的夜,不平凡得令一向細敏的他,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問為什麼!
承乾,原來……一切……竟都會是承乾的安排!
十二 是耶非耶終成錯(3)
一時之間,心神震動,恍惚又回到那個夜晚,那曲琴、那個翩翩撫琴的人!
那晚,月色便如水一般,一曲驚心,自此他的心中,便多了一個可思、可想、可唸的人!
轉身踱至窗邊,背影猶如孤寂的蒼山,燭影搖亂在山脊上,愈發蒼涼……
徐惠之言,在腦中反覆迴響,這日下朝,秋色高陽,水光連天,李世民沿湖而行,不禁悵茫。
身後侍人不敢跟近,只是小心的隨在不遠處,只見君王背影幽幽,龍袍廣袖拂揚秋風瑟瑟如削。
突地滯足,竟令身後之人一怔,連忙停步,李世民定定的站在那裡,舉頭而望。
蕭蕭秋風、天色如玉,縷縷昏陽自厚重的雲層中透露,一絲絲照映在恢宏宮閣上。
秋陽並不刺目,有著柔和的明光。
李世民佇立良久,望著那塊高懸匾額——東宮兩個字赫然眼底!
竟是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往事如梭穿過腦海,想來,他們父子已有多久沒能坐在一起,好好說話了?
記得上一次,還是在湖邊,承乾激動的告訴他有人推他,可是是哪一個湖邊,他……卻已記不得!
不禁一嘆,無憂,我只是想好好的教育承乾,叫他成為優秀的大唐儲君,所以才對他分外嚴格,可是……這一切似乎已脫離了我的掌控,脫離了我根本的祈願!
李世民舉步,白玉宮階,倒刺得龍眸深涼。
只見東宮守衛略略一怔,連忙跪坐兩邊,領頭之人慾要稟報太子,李世民卻揮一揮手:“不必通報。”
領頭的略有一愣,目色中似有猶豫,李世民何等敏銳,如何能放過他只一瞬的面色變換。
李世民微微滯足,側眸道:“怎麼?可是有難為的?”
一聲沉鬱,落心生寒,領頭的連忙叩首,連連道:“不敢,陛下恕罪。”
李世民瞥他一眼,原本便是幽沉的心境,越發焦躁起來。
東宮,亦是他曾久居之地,一花一樹、一草一木不曾有變,秋日彩菊,繽紛流燦,淡陽縷縷如綿,傾瀉在盞盞晚菊之上,到沒了秋日的蕭索與幽涼。
置身其中,不禁感慨萬千。
突地,遠處傳來一陣呵斥聲,李世民定一定神,尋著聲音來處而去,走不多時,只見東宮開闊幽黃的草坪處,一眾人聚集其中,佔眸處,舞樂聲聲頓時而起,琴音靡靡,倏然遊蕩在秋日明晰的天空中。
天色琴音中,有一人極是突兀,他跪在鼓樂師邊,神色沉痛,面目卻是堅然,李世民定睛一看,卻是銀青光祿大夫張玄素!
適才那一陣呵斥,該是對他吧?
負在身後的手,不由握住,身後侍人對看一眼,東宮侍從更加著慌的低下了頭去。
李世民定定的站在落葉枯黃的高樹邊,那飄落的葉,自肩頭拂落而下,一片飄零的涼意。
雄渾的鼓樂之聲,聲聲入耳,舞姬翩然起舞,綾綢舞動飛葉知秋,那枯葉便也如群舞、再逢春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