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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餓嗎?居然把湯和包子都讓給了外甥,這舅舅還真好人,只是態度未免太謙恭了些,還用雙手將包子奉上。
明鸞只覺得古怪非常,想要再觀察幾眼,沈氏卻回頭對她說:“這裡有我就好,三丫頭,你回去幫你母親的忙吧。”明鸞試探地問她:“要不要我再拿一碗湯來?”沈氏笑道:“不用了,一會兒我會回去拿的,咱們家沒有多餘的碗,只用這一個就夠了。”
明鸞雖然心中疑惑,但鼻子聞到魚湯的香味,立時就覺得飢腸轆轆,想到午飯時間不長,如果不盡早去舀魚湯,搞不好一會兒就沒得喝了,便再無心理會沈氏,徑自轉身回去了。
沈氏看著她走得遠了,方才轉過頭來,看向那少年,眼圈又紅了:“自打失了你們的訊息,我就日夜擔憂不已,生怕你們有個好歹。天可憐見,總算看到殿下平安無事了只是好好的,殿下怎麼往這邊來了呢?越王奪了皇位去,殿下若想為太子與太子妃兩位殿下討還公道,還需得謀求藩王與大將的支援方可。”
少年露出了傷心的表情,哽咽道:“姨媽,我也是不得已,如今除了你,還有誰能助我一臂之力呢?”
沈氏愕然,旁邊那“舅舅”答道:“章少夫人容稟,當日殿下出宮,原是在少夫人親信帶領下躲到農莊上的,沒想到馮家人神通廣大,會找上門來,倉惶之下,奴婢陪著殿下出逃,先有李家少夫人背信棄議,後有朝臣無動於衷,若不是奴婢機警,只怕在京城就要落入越王爪牙之手了。本來聽說先帝醒了,還想求助宗室皇親之力回到宮中,不料求助的第一家皇親就暗中密告越王,引來禁軍。好不容易逃過了搜捕,殿下也因大受打擊而病倒,奴婢為保殿下萬全,不得已喬裝帶著殿下避到城外去養病。原本想著,等殿下病情好轉,再聯絡先帝,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先帝駕崩、章家流放出京的訊息……”
沈氏閉上了雙眼,流下痛苦的淚水:“怎會這樣……胡四海,你告訴我,是哪家皇親這般不忠不義,膽大妄為?”
胡四海哽咽答道:“是安慶長公主殿下……如今已經是大長公主了。”
“是她?”沈氏猛地睜開雙眼,臉上滿是不可置信,“怎會是她?當初太子明明說過,安慶長公主駙馬歐陽倫不但是太傅,還是一心支援他的大忠臣,還說若沒有歐陽駙馬,他早就不在人世了。雖說駙馬已逝,但聽說他與長公主夫妻情深,長公主為何為違逆他生前願望,加害太孫?”
胡四海道:“奴婢也百思不得其解。奴婢在太子身邊侍候了整整二十年,素知太子殿下最是信任歐陽太傅,雖然歐陽太傅明面上與太子並不親近,總有些疏遠的意思,但太子殿下卻說這是為了避嫌,心中對太傅的敬意從來不曾少了半分,而安慶長公主從前對太子也很是親切,本該是信得過的,因此奴婢才會在形勢危急的時候,第一個想到向寡居的長公主求助。奴婢萬萬沒想到,長公主居然會將太孫的下落透露給越王……”他低下頭拭去眼中的淚水,“都是奴婢判斷失誤,才會連累太孫殿下遇險,奴婢罪該萬死”
沈氏雙眼盯著他,臉上神色變幻。這時,太孫朱文至掙扎著直起身道:“姨媽,這幾個月來若不是胡四海護著我,只怕我早死了,他雖有些許失誤,也是錯看安慶大長公主為人的緣故,您就別怪他了吧?”
沈氏收回視線,柔聲對朱文至道:“罷了,如今你身邊就只剩了這麼一個人,他又是你母親看重的,我就不多事了。只是你們在先帝駕崩後,就算想要離京避險,也不該往南邊來。我聽說北平燕郡王與太子最是交好,你為何不往北去投奔他?無論他有沒有辦法與新君對抗,至少你在北平可保平安無事。”
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