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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話只說了一半,只提到原本答應父母最遲今年六月要處理完臺灣的工作,搬過去溫哥華,還有後半段想找個適合的時機再說。
這次他特地回去向父母請罪,未能遵守約定,因為他遇見了一個很特別的女孩。
他愛她,想與她攜手一生,所以,會尊重她的意願;如果她想留在臺灣,那麼他便留在臺灣,如果她願意跟他過去溫哥華,他們會在婚後再辦理移民手續。
也就是說,他打算向她求婚。
他以為她會出現情緒過於激動的時間點應當是他向她求婚時,可剛剛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激動”實在令他匪夷所思。
門後的鄔曼綠整個人縮成一團蹲在地上。
雖然已經知道他有個未婚妻的事,但從他口中得到證實還是難以承受,所以,她逃了。
不想聽見他提起或解釋任何關於婚約的事,是因為自私地想保留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如果他以為和未婚妻解除婚約後就能心安理得追求她,那麼她會對他失望。
如果他以為她知道他為了她拋棄另一名女子後,還能毫不感到內疚地繼續與他交往,那代表他根本不瞭解她。
她不聽,就讓時間記憶停留在最美好的片刻。
也許若干年後再想起他,她會感到遺慨,遺憾當初沒有爭取自己的愛情,遺憾這輩子再也遇不到比他還好、還愛的男人,但至少,她可以坦蕩蕩地思念他。
總好過因為對不起別人,心中有個疙瘩,導致愛情出現裂縫而漸行漸遠,最後還是不得不以分手收場。
“小綠——”
她聽見他在門外的呼喚,很心急;因為愛她、擔心她,所以心急。
她記住了此時心悸的感覺,記住了愛一個人愛到心痛的感覺,然後站起身,毅然決然地開啟門。
“小綠……你怎麼了?”
“我們分手吧……”在他還來不及開口時,她接下去說:“求你,不要問我為什麼,讓我們平平靜靜地說再見。”
她說完話,再次關上門。
段培風則傻愣在門口,好半天無法動彈。
段培風告訴父母他遇見了一個讓他想照顧她一輩子的女人,回國後沒來得及求婚,卻已經分手,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鄔曼綠提出分手後,外人看來段培風沒有什麼不同,他仍舊待人親切和善,工作上也依然認真負責,無論何時見到他,還是那麼成熟穩重,風度翩翩,沒有人曉得他的世界已經翻天覆地。
他的身體像破了一個大洞,所有生活作息,只是軀殼按著習慣運作著,他的心、他的靈魂不知遺落在何處,失去對外界的感應。
他走著,感覺不到腳底踩著土地;他吃飯,味蕾嘗不出酸甜苦辣;他睡覺,醒來卻比徹夜未眠還要疲累。
偶爾他會稍稍恢復神智,但整副心思又會陷入一種無窮無盡的思考迴圈中——為什麼她會提出分手?
他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或是什麼做得不夠?
猶記得他出國時她還依依不捨,恨不得鑽進他的行李箱跟他一起走,前後不過十幾天,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他再怎麼摧殘自己的腦袋也不可能得到明確的答案,因為他不是她,不可能明白她作出決定的思考過程。
這種動彈不得的狀況實在足以將人逼瘋,他不斷地回想,可想不出問題點,想問卻找不到人問,而他又太過正人君子,不肯強人所難,無法逼著鄔曼綠非得給他一個“為什麼”。
有時,兩人碰巧在中庭、垃圾集中處遇見,他是那樣高興,渴望再跟她說說話,可她總一副老鼠見到貓似的,溜得比什麼都快,留下一臉落寞的他。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