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第1/3 頁)
趙景文喚了一聲“娘子”,那年輕男人回過頭來,垂手:“郎君。”
原來是段錦。
趙景文的困惑頓時消散了,人也放鬆了下來。他上下打量他:“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不待段錦回答,葉碎金已經笑答:“肯定的,他這個年紀每天都在竄個子。一眨眼,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趙景文道:“可不是。”
又對段錦道:“你去吧。”
段錦老大不情願,也沒辦法,只得出去了。
趙景文對葉碎金嘆道:“阿錦長大了啊。記得當年還是個半大小子。”
“當年”自然是說葉碎金打擂招親的那一年。
那時候段錦才十二歲,身形、體態和眼神都完全是孩子的感覺。而現在,從背後望過去,完全是男人了。
葉碎金抬眼看了他一眼,嘆了一句“是啊”,又放下視線專心描些什麼。
趙景文抬手想為她研墨,一看,段錦已經研好了一硯池的墨汁。他抬起手只好又放下,踱到葉碎金身邊,彎腰:“在弄什麼?”
凝目看去,葉碎金卻是在畫畫,畫的東西讓他看不懂。一個一個的方形整齊排列著。
葉碎金解了他的困惑:“軍營。”
趙景文眼睛一亮。
視線掃去,桌上還有許多寫了字的紙,他拈起來看了看,倒抽口涼氣:“這……太嚴苛了吧?”
葉碎金哼哼了一聲:“世上可有不嚴苛的軍法?”
趙景文坐下細看,愈看愈是驚歎又敬佩,抬起眼,看葉碎金的目光比以往更亮:“娘子,你真了不起。”
真有趣啊,
趙景文的目光是那麼真誠,發自內心。
葉碎金提著筆回視他,真的動心想問問他:這樣的你在決定娶裴蓮的時候又是怎麼想的呢?
當時,趙景文口口聲聲都是:“為了葉家堡。”
“和裴家聯手,路能走得更寬。”
“你要信我。”
葉碎金現在回想起來,當時趙景文的目光也很堅定。
他那時候獨自領兵在外,很是歷練了一段時間,頗有脫胎換骨的架勢。
葉碎金現在甚至有點相信,趙景文可能在那個時刻,真的是這麼想的。
但後來,一點點地,全變了。
越來越寬的,是趙景文的路,不是葉家堡的。
葉碎金垂眼笑笑,搖了搖頭。
趙景文還以為她是自謙。
“合該是你當家做主。”他讚道,“葉家堡還有誰能更勝過你?”
“那可不一定。”葉碎金描著線條,慢條斯理地說,“有些人龍困淺灘的時候,是看不出來。”
“一旦給他機會,他的心機和手腕才顯出來。”
“人哪,想唱也好想跳也好,都得有個合適的戲臺。”
趙景文嗤笑:“葉
家堡可沒有這樣的人。不說葉家堡,整個鄧州,我怕是也沒有。若有,早就龍騰九州了,還困什麼淺灘。”
“對了碎金,項師傅說你跟他問了許多方城那起子人的事?是想要收攏他們嗎?”
“收攏個屁。”葉碎金聲音冷下來,“一群兵痞坐地落草,他們在方城都幹過什麼,大家多少聽聽說過。”
“若形勢所迫,佔據山林,封路卡道聚斂錢財,我都能接受。可以考慮收攏過來。”
“但人一旦做過這種惡的,就再回不去了。這樣的人,用著噁心。”
這與趙景文猜想的不一樣,但他的眼睛更亮了:“碎金,跟方城那起子人動手嗎?”
葉家堡一直以來表現得太過良善馴服,方城那夥人又太過兇惡,會讓人下意識地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