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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卻不知他們的想法,在她心裡,這樣攀上雄厚靠山的機會固然難得,可在她沒準備好的時候貿然答應,卻顯得十分被動,過早捲入權力的漩渦中,又缺乏過硬的自保能力,豈不是自尋死路?
她現在年紀就放在這兒,最迫切的問題是踏踏實實地學習,快速地提升鞏固自己的修為,不求成為諸葛亮黃藥師那般學貫天地的人物,可起碼也要有真才實學經得起考驗,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若四爺真的看重她,以後還怕沒有接近的機會?
斟酌片刻後,風華堅定了自己的念頭,脆聲聲地道,“河工治理,只從治理上看,說難不難,說易不易,古有鯀禹父子一堵一疏,自有值得借鑑之處,再輔以分流水庫、以工代賑等法子,也就差不離了。
只是,現如今這年年災難,難以根治,追本溯源,不過‘吏治’二字,此事卻不該學生一介小小秀才胡言亂語,學生才十歲,學到肚子裡的東西還不多,口舌又笨,若錯說了什麼大不敬的話豈不是自找麻煩?學生可不學那熱血一上頭什麼都不管不顧了的笨書生。”
風華不傻,在拒絕之前先透露了自己對治理黃河的一些看法,然後再用一個自作聰明的小孩兒的口吻說出自己的擔憂和拒絕,給對方留了十足的面子,哪怕四爺的心眼堪比針尖,也不好意思跟個孩子計較吧?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四爺和王露立刻便明白了風華的意思,那少年反應或許稍微慢些,可絕對不傻,很快就聽出來風華拒絕的意思。
只是風華的話帶著一絲小囂張小脾氣,如同一隻正斜著眼看人的小孔雀,因為避開了地上的一個小坑而得意洋洋,讓人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反倒忽略了那些足夠說明她智慧的意見。
但凡聰明的、身份高貴的人都有一身傲氣,雖聽不得拒絕,卻有足夠的風度放手,風華也沒厲害到讓人家放下架子死皮賴臉要招攬她的地步,那些被拒絕了反倒激起對方征服欲非要把人攬在身邊的橋段絕對是痴人說夢,所謂的“禮賢下士”也不是說著玩的,在那個年代,總還有上位者想擁有這樣倍有面子的好名聲。
何況,風華已經把這個拒絕的意思表達得輕描淡寫到極致,實在沒什麼威力能讓小心眼的人記恨了。
四爺神色未變,彷彿風華的拒絕在他意料之中,只是輕哼了一聲,向風華點點頭,轉身便起身走了出門。
王露和少年相覷一眼,王露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笑了笑,跟在了四爺身後。
少年朝風華眨眨眼,眼中笑意盎然,小聲道,“回頭找你玩兒,記著,我是十三爺——”拋下這句話,轉頭輕快地跟上了四爺步伐。
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風華咬了咬嘴唇,讓小夥計招呼人,回到臥室,灌了一杯水,把自己往那張極少用到的床上狠狠一扔,長出了一口氣,緊繃的肩背遽然垮了下來,才感覺自己汗溼重襟,太陽穴附近的神經繃得過緊,現在腦殼都開始疼了。
不過,才剛送走了四爺一行,她頭再疼也不敢進入洞府,萬一人家派了個暗線正在監視她,她一動不就暴露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話說風華雖然跟四爺也就打了一個照面,可她的顧慮一點也沒有誇張。
四爺回到山上,便帶著王露和十三直奔自己院兒,讓蘇培盛留意門口,三人沒有進書房,只在院中坐定,以防止私聚被人誤會,十三也不像在山下那麼活躍,雖然仍是笑嘻嘻的,卻仍舊穩穩地坐在四爺對面,而王露很快把和風華的對話整理了出來,著重劃出了關於治理黃河氾濫問題的應答,直接遞給四爺,這才喝了幾口的茶水,感嘆起來。
“一堵一疏,分流水庫,以工代賑,此十二字看似簡單,卻直指問題要害!好,好,這孩子小小年紀,已有這等一針見血的本事,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