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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玄衣身影急急地捏著她的手,好不容易才將那簪子取出,手心,已然割了深深淺淺的紅色血痕。
玄衣身影極其憤厭地想把這簪子擲去,甫觸到她驟然凝住他的眸光,手裡的動作還是怔緩了下來。
對,這一刻,他能確定,她的眼底,終於有了他的影子,她的眸光裡,清晰地映出,玄衣身影是一戴著銀製面具的男子,那張面具,極其的詭異,一半是笑,一半是哭。
縱是這般詭異,她略抬起眸華,凝著這張面具許久,驀地莞爾一笑,一笑間,她的手輕緩地從他手裡復拿過銀製的簪子,輕輕地一插,簪子沒入她的髻內。
而這一笑,讓那男子,終滯了一滯,手中的簪子被她拿去,他空落的手不自禁地伸出,彷彿想要觸碰那張令人心動的臉。
美到不象凡塵該有的容貌,一顰一笑間,瀲豔出嫵媚的鳳姿。
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臉時,她唇角勾起一抹譏俏弧度,偏移螓首,悠然地避過。
隨後,身子一轉,復倚臥於榻,徒留背影於那男子。
那男子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些許的膏藥,才握住她的手,她只一掙,並未用多大的力,已把那男子的手輕易地掙開。
男子輕輕嘆了一聲,彎下身子,略掀起一側的羅裙,細細地把她足底傷口裡的碎碴清理乾淨,然後一點一點地,把那膏藥抹在緋顏的蓮足。
足底,被碎屑割破所滲出的血,隨著這膏藥的抹上,漸漸的收口。
這一次,緋顏並不避開他的上藥,依舊側臥著,彷彿,悄然地睡熟。
不過,剎那。
殿內恢復靜寂無聲。
她依舊躺著,戴著銀製面具的男子,目光深邃地從面具後凝著她的背影,終於,將瓷瓶放在榻側的几案上,默默地退出殿中。
甫出殿,北歸侯冥霄已長身玉立在殿外,今日,是他在這兩個月內的第一次折返。
那個惹禍的二弟甫踏上雲堤,就被駐守的暗哨看到,他生知這個二弟色心難改,故急急回來,卻看到二弟失魂落魄離開,連他的船舶靠岸,都沒有察覺,就一頭扎進水裡遊走。
他心知不妙,疾走幾步,卻,看到,殿裡發生的一幕,這一幕,終將讓他沒有辦法忘懷。
他和銀製面具的男子對望了一眼,隨後,默契地沿著迴廊往另一側延伸處走去,彼時,雲堤上惟一的下人,霜兒,還在花圃中採著鮮花,絲毫沒有發現,殿前已然發生的這些事。
她的單純,才是北歸侯決定讓她伺候緋顏的原因。
一個單純的丫鬟,是現在的緋顏所需要的。
縱然,緋顏,或許,真是一個垂生的緋顏,也僅是緋顏而已。
“你答應過,不去看她。”
冥霄緩緩的啟唇,目光眺望著遠處,湮霞湖的波光粼粼。
這裡,是九曲迴廊延伸的另一端,不僅是船舶的停靠處,亦是望心亭的所在。
銀製面具的男子,沒有說話.他清楚,當那一刻,看到她從碎瓷片上走過,鮮血蜿蜒地從她的足底滲出時,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選擇衝進了殿內。
兩個月,一直默默地看著她,甚至打算就此,只望著她,卻再不相見的念頭,徹底隨著她足底流血的那一刻被粉碎。
她,不知從何時開始,真的變成了他的‘劫’。
看到她痛、看到她傷,他的心,再無法做到堅硬如鐵。
曾經,他始終認為自己足夠絕情,絕情到逼一個人去死,都可以沒有一點的愧疚。
卻在她的面前,他看到,自己竟然還有柔軟的一面,所有的柔軟,皆因著她再次清晰。
縱然,她並不完美,很蠢、很愚,可,就是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