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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嬸子許是知道她會有這般情況,夜裡便讓趙妹子過來陪她。
夜裡,苗苗睜著眼瞧著茅草頂的屋頂,聽著外面風吹著竹林呼呼聲,身旁是已經睡著了的趙妹子。
有人陪著,夜裡這聲音苗娘不怕。
但是,她睡不著。
許久,她爬起來,從床底下把箱子拖了出來,把箱子裡用一塊布裹著的一塊木牌拿了出來往廚房而去。
她把木牌放在廚房生火的位置,用一張板凳好生擺放。
她跪在地上,看著空空的木牌。
婆婆說,她死後,給她找個安靜的地方埋了就是,不用替她立牌位,人死如燈滅,什麼都不會留下,讓她也不必再記著她,免得她難過。
苗苗便聽她的話,沒給她立牌位,但婆婆是她最親的人,她無法做到不再記著她,便供奉了一塊無字牌位,心裡掛著她。
她對著那牌位磕了三個頭。
『婆婆,你走後,我一直努力的活著,即便再辛苦也咬著牙堅持,就是一個人太孤單,太想您了。』
『你曾說,最怕你走後我無人照顧,一人太孤單。』
『明日,我就要成親了,便不再是一個人了,不會再孤單了。』
『屠大哥很好,你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
……
成親那天,天氣很好,苗娘穿著屠安給她買的新衣服,大紅色的薄襖,趙嬸子一早就來了她這邊,給她梳了個新娘頭,屠安來接人的時候,是趙妹子扶著苗苗出門的。
農村裡成親,花轎其實並不要求一定要,都是條件有限的村民,大多數是借了村裡的板車,借個牛套上,等於馬車一般拉去夫家 。
而苗苗,是被屠安背著去了他家,耳邊全是歡笑聲祝福聲。
往後多年,苗苗憶起這一天,皆是幸福甜蜜。
村裡人不多,但一家好幾口人,酒席擠一擠一共擺了八桌,有葷有素,十個大菜,算是很鋪張了。
屋子裡貼了喜字,打掃的乾乾淨淨,床上鋪了新的紅被子。
苗苗一身紅衣,本來有些蠟黃的臉,今日好生裝扮了一番,抹了些腮紅,人看著精神,氣色好,一雙心眼含著多種情緒。
開心,羞澀,好奇,忐忑。
她坐在床邊,歪著頭聽著趙妹子說話。
「屠哥哥今日可開心了,外面席面還整了燒酒,一桌一桌敬酒,他一個都沒落下。」
「往日我都沒怎麼瞧見屠哥哥笑過,今日他可是一直在笑。」
「村裡的叔叔伯伯們都在說屠哥哥對苗姐姐重視,這回娶你怕是花了攢了多年的積蓄。」
「苗姐姐可知,今日的席面滿村可找不到第二家了,擺了八桌,十個菜呢,有葷有素,有雞有鴨,大家吃的滿嘴是油,平時村裡扣門的張柺子,瞧見酒席好,也沒蹭吃,還掏了幾文錢的禮錢呢。」
趙妹子的話,苗苗聽了既高興又忐忑。
高興,是屠大哥對她那麼好,她高興,歡喜。
但是,為了她,屠大哥這回真的是花了不少的錢,他這般重視她,以後,她一定會努力經營好與他二人的家,會幫著賺錢。
趙妹子還興奮的說著話,門被推開了,是趙嬸子。
趙嬸子進來笑著把趙妹子支出去了,坐在苗娘身邊,拉著她的手,笑著道:
「成親了,以後就不是姑娘家了,你婆婆走得早,也沒個教你知事的人,昨日我雖叮囑了你一些需要注意的,倒也忘記問你一件事了。」
「你瞧著不大,但也十五了,你……癸水有沒有來?」
苗苗杏眼眨了眨,癸水。
腦子裡適時的出現另外兩個字,月經。
她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