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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衣長袖善舞, 一朝失勢,認慫服軟的姿態也是一流, 「有道是『牡丹花下死, 做鬼也風流』。在這繁花似錦的魏城之中, 落到姑娘這般……」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向舒鳧丟擲個含情脈脈的媚眼, 「閉月羞花的美人手裡, 在下縱是今日赴死, 也算不枉此生了。」
舒鳧低聲道:「哦,那你就去死吧。」
蕭寒衣:「……什麼?」
舒鳧:「沒什麼, 你聽錯了。」
「……」
與此同時,白蛇江雪聲藏在舒鳧袖中,同樣不自覺地繃緊了身體,大概類似於人類尷尬時腳趾抓地。
一人一蛇,表面上八風不動,其實內心都在瘋狂地相互勸說:
【冷靜啊先生!如果在這裡露餡,我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簣了!】
【鳧兒,你才要冷靜……罷了,還是殺了他吧。一個凝露魔君而已,何必如此麻煩。】
【冷靜啊先生!!!】
「蕭公子,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向你請教。」
舒鳧用力清了清嗓子,開始在心中默誦大悲咒,迫使自己四大皆空,「如果你願意回答,我可以考慮幫你向巫妖王求情,讓他放你一條生路。」
蕭寒衣眉梢一動,心道:果然來了。
他知道鄔堯與自己仇深似海,根本不相信舒鳧能救他一條狐命。
但只要舒鳧有求於他,願意走進房間,坐下來慢慢地、慢慢地與他聊上一會兒,他金蟬脫殼的機會便來了。
蕭寒衣心中暗喜,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後儀態萬千地站起身來,向舒鳧拱手作揖:
「多謝仙子。仙子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在他身後,精緻典雅的博山爐香菸裊裊,有如仙氣繚繞,散發出一陣令人筋骨酥軟、心蕩神馳的幽香。
……
與此同時。
凌霄城小公子,修仙界天字第一號熊孩子凌鳳鳴,今天心情很不愉快。
大哥安排他參加魏城雙人擂臺賽,又指名讓那位「華月長老」作陪,顯然是對他寄予厚望,盼著他在花朝節上一舉奪魁,為凌霄城增光添彩。凌鳳鳴頭腦簡單,向來崇拜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大哥,自然樂意之至,一連好幾日晚上都睡不著,摩拳擦掌準備參賽。
但是……華月長老這個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在凌鳳鳴貧瘠的知識範圍裡,華月長老謝芳年,是他見過相貌最美、講話最毒的人。
也不知他是個什麼稀罕玩意,竟然能讓大哥像供牌位一樣供著,甚至還願意放低姿態,稱呼他一聲「謝先生」。
在凌鳳鳴眼中,鵷鶵一族血統高貴,天生便與凡俗不同。除了龍鳳之外,幾時需要向他人低頭?當今世上,龍鳳銷聲匿跡久矣,眾生合該以鵷鶵為首,在凌霄城的威名下俯首稱臣。
謝芳年不過一介客卿,態度卻如此倨傲,實在是目中無鳥,可惡至極。
譬如昨日,凌鳳鳴悄悄駕車前往魏城,想要在擂臺當日之前打探一些訊息,好為大哥分憂解難。誰知出師不利,剛落地就捱了一頓毒打,不得已之下,只好蔫頭耷腦地鎩羽而歸。
……然後,他就遭到了華月長老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鳥身攻擊。
「你真是鵷鶵後人?這一代血脈最濃的小公子,凌宗主的掌上明珠?我看不像,多半是從隔壁雞窩抱錯了。」
「鵷鶵一族實在家門不幸,三千年來血脈凋零,連一隻純種的鳥都養不出來。凌宗主苦心孤詣,為了讓鵷鶵重現人間,搜羅天下族裔,好不容易孵出你這麼一個東西,血脈是有了,卻偏偏沒長腦子。」
「指望你復興鵷鶵,還不如栽培一番門口樹上的麻雀,我看它們修煉成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