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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鳧不忍直視地別過頭去,心中暗道「又彎了一個」。
「別磨蹭了,我們快些進入林中吧!」
一名少女開口催促道,「要是去得晚了,指不定有其他外來的修士捷足先登,搶先一步把窮奇殺了。」
「不錯。」另一名少年接話,狐疑的目光一個勁兒往江雪聲身上瞟,「你們這些外鄉人,最好還是少來插手,免得添亂。」
柳如漪嫣然一笑:「道友放心,我們只是來見見世面,決計不會添亂。」
於是那少年也跟著臉上一紅,扭扭捏捏地退到一邊不說話了。
舒鳧:「……」
這些異性戀小朋友的一片芳心,終究是錯付了啊!
與吵吵嚷嚷的活人相比,那位「死了七八年」的白衣少女倒是十分低調。她自始至終一語不發,安分守己,毫無存在感地蟄伏在一旁,低眉順眼的,像個給少俠們端茶倒水的小丫頭。
要不是孤光有靈,劍身能照見本相,舒鳧原本也不會向她多瞧一眼,更不會想到她是個藏在人群中的鬼魂。
【道友,這樣真的沒問題嗎?這鬼魂一路跟著我們啊。】
到底是上輩子沒見過鬼,舒鳧突然置身於恐怖片現場,內心難免有些緊張。雖然面不改色,但掌心還是沁出了一層薄汗。
【無妨。】
江雪聲似乎察覺到她的僵硬,在傳音中幽幽嘆了口氣,長袖一揚,隔著衣袖輕輕搭上她發冷的指尖,一道溫暖的真氣渡了過來。
【藏木林地勢獨特,陰氣鬱積,鬼怪比別處更逼真些,尋常修士都難以分辨。你且放寬心,這不是什麼厲鬼,只是個心有執念、不肯投胎的小姑娘罷了。】
舒鳧哭笑不得——你姥姥的,就憑這種設定,在現代鬼片裡已經算是十足的厲鬼了!
什麼貞子,什麼伽椰子,不也都是「心有執唸的小姑娘」嗎?
但是指尖流入的靈力太過柔和,暖洋洋的,溫水一樣浸泡著四肢百骸,頃刻間將她滿心的臥槽都融化在了一團溫柔鄉裡。
舒鳧不自覺地斜睨江雪聲一眼,忽然明白了柳如漪為什麼說他「考慮周到」。
雖然她並不需要照顧,女鬼什麼的看著看著也就習慣了,不過他有這份心思,還是很值得感謝的。
其他人滿腦子都是窮奇——以及斬殺窮奇之後的錦繡前程,沒一個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只有那女鬼百無聊賴,扭頭朝舒鳧瞥了一眼,視線落在她與江雪聲重疊的袖口上,若有所思地一挑眉梢。
然後,她沖舒鳧古靈精怪地眨了眨眼,露出一抹女生間特有的會意微笑,眼神裡裝著明晃晃的三個字:我懂的。
舒鳧:「……」
夭壽哦,她剛才是不是被鬼八卦了?
……
……
一刻鐘後,藏木林中。
剛一進入林中,舒鳧便覺得周遭陡然安靜下來。
放眼四周,目力所及處儘是鬱鬱蒼蒼的古木,像無數沉默的人影,手牽著手環繞在他們身邊,吞沒了外界一切聲息和光線。
在漸趨微弱的暮光中,林間生氣勃勃的綠意也隨之消隱,從樹幹到枝葉,都呈現出一種陰鬱不祥的黑。
這場景處處透著詭異,兇險得一目瞭然,任誰見了也會頭皮發麻,胳膊上爬起一水兒的雞皮疙瘩。
走在最前方的華服少年倒是鎮定,昂首挺胸,一邊走一邊鼓舞心生怯意的同伴:「怕什麼?這次的窮奇沒叼走幾個人,想必十分虛弱,不是什麼厲害角色。到時候把它一圍,大家齊上,刀劍法術一起往它腦門上砸,保準一眨眼就把它砸癱了。」
「是啊,白公子說得對。沒什麼好怕的!」
「一切就仰仗白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