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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是自警,也能讓憎恨凌霄城之人瞭然於胸,對他們保持警惕,拉開距離,或者出手尋仇。
用舒鳧的話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原始的「電子腳鐐」。
童、凌兩家間隔著一代人的血仇,儘管禍首凌鳳卿早已伏誅,也絕非輕易便能化解。童歸一看見這副手套,當即面色大變,迅速抽身退開,雙目灼灼地瞪視來人。
「你,你是凌霄城——」
「……」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為虎作倀」之人並不凶神惡煞,反倒生得一副俊秀臉容,眉清目朗,爾雅溫文,一襲滾銀邊暗色長衫,滿頭烏髮一絲不苟地攏在玉冠之中,端的是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
那人察覺童歸的戒備緊張,面色平靜如常,彷彿早已習慣一般,禮貌而溫和地向她點了點頭。
「扶搖道君受萬人景仰,『人間道』向來門庭若市,難免有幾分擁擠。小友,當心些。」
說罷,他好像早知自己礙眼,不再多言,轉過身提高嗓音:
「阿玄,看著點你的孩子們。別讓他們再橫衝直撞,一個不留神,傷了舒鳧姑娘未來的徒弟。」
……「阿玄」?孩子們?
童歸心中狐疑,不自覺地循著青年目光望去。
在他身後,緊跟著一條雄獅那麼大的黑狗,渾身不帶一絲雜色,毛髮蓬鬆,體型近乎橢圓,好像一團行走的漆黑煤球。
在黑狗背上和腳邊,還有好幾條同款造型的小狗,雪白、金黃、墨黑,一個個都像毛團似的,撒著歡兒來回滾動。
那黑狗搖晃了一下圓滾滾的腦袋,揶揄道:
「阿月,你還管她叫『舒鳧姑娘』啊?我聽說,人族的姑娘出了嫁,那是該叫『江夫人』的。」
那青年正是凌奚月,聞言面不改色,淡淡應道:「都是些迂腐的說法,早該棄之如敝屣。如今舒鳧是掌門,就算有『掌門夫人』,那也該是曇華真人,而不是她。」
阿玄嘆了口氣:「阿月,我還聽阿鳧說過,你這樣的人叫做『』。你不能因為自己,就幻想其他男人也和你一樣,喜歡做下面那個啊。」
童歸:「……」
歪,麼麼零嗎。
這裡有條狗在搞顏色。
「阿玄,這便是你孤陋寡聞了。」
凌奚月眉目沉靜,其中不見半點波瀾,「就算是,也有可能是上面那個……不過,這都和我沒關係。」
他抬頭仰望山門,交疊雙手,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手套上鮮艷的紅痕。
那是他無法抹消的罪業,更是他與舒鳧之間的天塹,終其一生都不能跨越。
但他還是微笑道:「反正,我也不會再愛上其他人了。」
「……唉。」
阿玄老氣橫秋地搖了搖狗頭,「阿月,你看看你,連狗都結婚了,你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凌奚月:「……」
狗不僅結婚了,狗孩子還滿地跑。
——狗在給我餵狗糧,其他人做得到嗎?
「而且,你還一意孤行,取個道號叫什麼『望舒』。」
阿玄接著唸叨,「知道的人,明白『望舒』是指月亮,意思是引導鵷鶵一族回歸正途,不求如日中天,守一束清輝足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賊心不死,在覬覦扶搖道君呢!」
「旁人若這樣想,那也無妨。」
凌奚月坦然笑道,「我取這個道號,本就是存了一點私心的。」
「望舒,望舒。望的是她,也是月亮,本就是一回事。只不過,我也只是『望』罷了。」
——在他的夜空之中,永遠懸掛著一輪月亮。
清澈、明朗、遙不可及的月色,讓他所處的黑暗更顯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