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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多做解釋,只是向齊鋒微微欠身,又向聚集在門口的各家修士拱手一禮,接著朗聲說道:
「童氏一族綿延數百年,一無蓋世大能,二無煊赫權柄,在漫漫仙途中,不過是滄海一粟,一道不足掛齒的微小支流。但只有一樣,童氏雖然衰微,卻不會輸給任何人。」
「那便是正氣。」
「童氏一門,秉正心,匡正道,仰不愧於天,俯不愧於地。我母親一人一劍,死戰不退,將妖獸斬於劍下,還一方清明太平。童家人或許耿直、潑辣、不討喜,或許得罪過許多人,卻從未對不起任何人。」
她並指為劍,凜凜目光如電一般直指齊玉軒眉心:
「齊公子,你認為我不顧及姻親之誼,對你三叔趕盡殺絕。那麼請問,齊三爺對我家人痛下毒手之際,可曾顧及過我?他殺我母親、屠我族人、殘害異己、荼毒百姓之際,可曾顧及過公理昭彰,天道好還?」
「他沒有。而你明知道他沒有,卻痴心妄想,以為這樣一個無情無義、喪盡天良的畜生還能挽救,甚至想要我接受他,原諒他。齊玉軒,你憑什麼?」
舒鳧身體前傾,視線自下而上緩緩掃過,最後停留在齊玉軒那張清俊面孔,喉頭髮出一聲冷笑。
「你是不是覺得,你願意放棄方姑娘,與我結侶,是一件特別偉大、特別了不起的事情啊?」
齊玉軒:「我不是……」
舒鳧不理他:「你是不是覺得,你同意履行婚約,是賣了我好大一個人情,和齊三爺欠我的血債等價?也是,你想的很有道理。畢竟,我只是失去了母親和族人,你可是失去了你的愛情啊。」
「齊公子,我對你也沒什麼期望。畢竟我早就知道,你這人金玉其外,內里根本不是東西。」
她頓了一頓,再次抬手指向天空,「我只請你抬頭看一看,看看你頭頂三尺的清朗乾坤,再看看那一輪高懸的明月。」
話音未落,她手掌一翻,高高揚起。齊玉軒以為自己要挨姑娘的耳光,下意識地側過臉躲避——
然後,就只見舒鳧收攏五指,攥緊拳頭,狠狠一記直拳搗在他那張端正的俊臉上:
「——那月亮又大又圓,連它都裝不下你的臉啊!」
「唔啊……?!!」
舒鳧不等他反應過來,緊跟著踏上一步,又是一拳猛捶他小腹:「刀沒捅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疼,是不是?現在知道了嗎?!」
「噗咳!!姜姑娘,你冷靜……」
「知道了嗎?!!」
「呃啊!!」
「……」
包括齊鋒在內,在場所有人冷眼旁觀,半點也沒有阻止他捱打的意思。
齊鋒甚至還長嘆一聲:「孽障,孽障。都怪我這些年疏於管教,才把他養成了這副模樣。」
「我……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齊玉軒到底只是個少年,雖然腦子拎不清,但多少還有那麼一點良知和廉恥。舒鳧每說一句,他臉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到最後吃了這一套正義破顏拳,整個人已是面如金紙,汗濕重衣,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舒鳧將悶在胸中的鬱氣一吐為快,也不再與他多言,轉向齊鋒一揖到地:
「齊宗主。我別無所求,只求血債血償,將昔年真相昭告天下,以仇人首級為祭,告慰童氏一族在天之靈。」
「有句冒犯的話,我得說在前面——齊三爺與我有血海深仇,我決不能容他活在世上。若您今日不忍心下手,來日無論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他,教他死得悽慘千萬倍,為今日的苟且偷生而後悔。」
如此,也算是為原主了卻一樁心願。
「姜小姐,不必行此大禮。」
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