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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聲最大的特別,就在於他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
他對誰都彬彬有禮,溫潤謙和,對誰也都帶著一份不緊不慢、遊刃有餘的從容,彷彿萬事都從眼底過,不從心上走。
他好像什麼都能看破,卻又偏偏什麼都不點穿,隔岸觀火似的,帶著一點寬宏大度的涼薄。
柳如漪艷若桃李(如果男人可以叫做桃李的話),滿身的花刺也是鋒芒畢露,一目瞭然。
江雪聲處事圓融,沒一點稜角,看上去是個任人搓扁揉圓的好脾氣,然而實際上……能夠若無其事說出「七成死」、「一輩子沒法雙修」的男人,想也知道,他不僅和「脾氣好」三個字不沾邊,而且缺德到祖墳冒煙。
虛偽,實在太虛偽了。
虛偽之人大多面目可憎,江雪聲的「虛偽」卻並不讓人討厭,只讓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甚至還有一點好玩。
舒鳧只覺此人騷得別具一格,生怕一不小心被他帶溝裡,不自覺地退遠了幾步,轉而和柳如漪走在一處。
柳如漪會意地沖她一笑:「先生講話很毒吧?他一向是這樣的。就連這點表面禮貌,也是為了避免自己太惹眼,耗費一百年才練出來。他總說我會損人,其實與他相比,我這點微末功夫還差得遠呢。」
舒鳧:「你的意思是……他練了一百年,才讓自己學會委婉地罵人?」
柳如漪訝然道:「你居然覺得他委婉,你人真好!我看他最多隻能『委婉』三句話,第四句就原形畢露了。」
舒鳧:「……」
實不相瞞,其實她也是這麼想的。
她心中好奇,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柳道友,你為什麼要稱呼他『先生』?你們年齡相差很多嗎?」
「那倒不是。」柳如漪隨口道,「先生其實挺年輕的,也就比我年長個倍吧。」
「倍。」
舒鳧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
柳如漪點頭:「對,倍。」
不是歲,而是倍。
舒鳧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形容。
柳如漪接著道:「至於我叫他『先生』,是因為他帶過我一段時間,教過我許多東西。」
舒鳧:「比如說?」
柳如漪:「比如怎樣委婉地罵人。」
「……」
舒鳧沉默半晌,用一種毫無起伏的呆板語調說道,「是嗎,那可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我。
第10章 玉兔
兔兔這麼可愛,為什麼兔兔要吃我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我。
舒鳧覺得自己的人緣實在妙不可言,一會兒遇見個s,一會兒遇見個b,難得碰上一對志同道合的「神仙眷侶」,結果人家既不是眷,也不是侶。一個風情萬種的美人是女裝大佬,一個溫文敦厚的老實人一點都不老實——老倒是老的,而且很有一點為老不尊的意思。
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為老不尊的江先生老神在在,少年們嫌棄骷髏晦氣,他就一路替這個死無全屍的女鬼收著遺骸,還將人家的頭骨託在手裡,仔細端詳:「這顱骨上有多處裂痕,眉心穿孔,後腦凹下一塊,生前怕是吃了不少苦頭。」
有膽小的女孩子縮了縮肩膀:「死狀如此悽慘,豈不是要變成厲鬼……」
「冤有頭,債有主。」
白公子一派坦蕩,一馬當先地走在前方,「我們沒幹過虧心事,就算是厲鬼索命,也索不到我們頭上。」
另一人提出疑點:「不過,這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窮奇重現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如果被窮奇所殺,屍體還不至於變成白骨。」
「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