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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油漬和煤灰的雜誌簡直物有所值。
“北京”首都,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天朝聖地。由於是在南方長大的孩子,她對北方的風土人情很是嚮往,父母以前經常跑長途運輸,總是對她說起北京美好的風光,冬日裡白雪皚皚,秋天滿山紅葉,夏天清荷池塘,春天翠柳飄揚,那些夢幻般的描述都給範曉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於是當歐陽明遠的徵婚啟事在過期的知音雜誌上被她發現之後,她那顆少女的心頓時砰然動了。確切地說,也並不是春心大動,而是因為出於對神秘北京而引發出的少女傾慕之心。算得上是早熟少女的她壯著膽子給歐陽明遠發去了一封請求交友的信,信中還貼了一張她從爺爺集郵冊上扯下來的郵票以示交好,但信寄出去卻猶如石沉大海,一點水花都沒濺起。
範曉鷗心裡有些失望,不久後便將這件事淡忘了。可是沒想到,不久後的一天,她卻突然收到了歐陽明遠給她寫來的回信。他的字雋秀跋扈,很漂亮,有幾個字還劃破了信箋,力透字背。他的回信也只是寥寥數語,大意是感謝範曉鷗的應徵,不過因為她的年紀尚小,他希望能和範曉鷗做朋友。範曉鷗自然高興地應允了。
兩人從此就開始了鴻雁往來,相比較於範曉鷗的多話,歐陽明遠的來信卻如第一封信那般言簡意賅,寥寥幾行字,一點廢話都不多寫。不過即使這樣,範曉鷗也很欣慰。她是第一次交筆友,這成了她的一個小秘密。她在信中向他傾訴她內心的憂愁與心事,好像寫日記一樣,源源不斷地發洩著情緒。因為有了這種情感的宣洩渠道,原本內向憂鬱的她竟然漸漸變得開朗起來。
範曉鷗將自己的這種轉變歸功於歐陽明遠,她對他產生了一種朦朧的情愫,等他的信成了她灰暗生活中唯一的希冀。
她在信中聽說他喜歡集郵,集郵冊裡還空了一大塊,於是她翻箱倒櫃地找到了爺爺的集郵冊,從裡面悄悄地抽出了幾張她認為比較好看的郵票來,夾在信紙中給歐陽明遠分幾次寄去。果然,歐陽明遠收到郵票後,來信中的語氣也變得親密了起來。
範曉鷗簡直受寵若驚,於是越發對歐陽明遠掏心掏肺,她特意再次找到了爺爺鎖起來的一本小小郵票冊,那本郵票冊裡三張一套的郵票已經被她監守自盜,只剩下一張藍色的郵票,她想了想,便將最後的那張藍色的郵票也一併寄給了歐陽明遠。
這下,他該對她更熱情了吧,會不會來信邀請她去北京觀光旅行?見面了會不會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會不會用一雙多情的眼睛望著她?假如可以,那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呀,她懷著一顆憧憬的少女之心思忖著,臉紅紅的,簡直寢食難安了。
她和他的“月朦朧鳥朦朧”的愛情,假如也能寫上知音雜誌,也許就該套用那篇《一顆心與一頭牛,那是美國窮媽媽本色的愛》的標題,也寫一個《一張郵票和一個少年,是花季少女純潔的夢》的故事,該有多轟動和熱烈啊!
俗話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思考中的範曉鷗渾然不曉得自己被上帝嘲笑。
很多年以後,她才發覺當時的自己明顯是中了《知音》的毒。後來者誰都比她聰明,人家管這種煽情誇張的絮叨,都叫“冷豔優雅”的知音體。
第三章 玩物喪志(1)
聶梓涵喜歡獨處,不太喜歡熱鬧。集郵是他簡單的愛好之一,卻又無比執著。
藍軍郵的意外所得讓他有些喜出望外,沒事他就會拿出集郵冊來觀看,那股熱乎勁不亞於高爾基說過的“猶如飢餓的人撲在麵包上。”
午後,他正熱切地撲在集郵冊上,肩頭上突然被拍了一下,“梓涵,爺爺看你來了!”
聽到突然響起的聲音,聶梓涵條件反射地就從桌邊立刻跳起來,跳得太猛,膝蓋磕在了椅角上,他顧不得疼痛,連忙站直了身體,就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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