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4/5 頁)
悄聲低語。
“好。”
我恍然抬頭,正對上那雙碧綠的眼眸,悠悠閃光。
“作為條件,跟我走一趟,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趁機飛快地揉了揉眼角,一面無可奈何地走過他身側。即使知道他不過是在開玩笑,心情卻還是微妙地昂揚起來,連脫口而出的抱怨都帶著幾分熹微的嬌嗔。
“我根本沒有選擇權吧?”
他沒有理我,輕車熟路地摸到一處後牆。上課鈴打響的瞬間,少年從牆頭輕快地躍下,在柵欄那段站穩,然後挑眉看著我。
“來不來?”
終於騎坐在了高高的牆上,微風拂面,我深吸一口氣,朦朧的刺激感在胸口膨脹,這種搖搖欲墜的感覺讓人心裡發空,腳下的人行道彷彿深沉的暗河,一不小心就會跌落進去,被時間沖走。
明明可以三言兩語義正言辭地拒絕,順帶拯救一次誤入歧途的同桌,可為什麼最終還是咬著牙,小心翼翼地踩上了鐵柵欄的突起,我也不知道。
別聽仁王雅治胡說,其實我做事向來謹慎,喜歡思前想後,斟酌損益。自然也知道這樣明目張膽的翹課意味著什麼,更明白我需要作出努力學習的姿態來獲得班主任的信任。
可我不想。
他們都說,坐井觀天何其愚蠢,在一棵樹上吊死有多麼不明智,人要懂得變通,要懂得委屈自己,行至水窮處,其實轉個身就能擁抱新的開始——可如果,我只想做一隻愚昧的青蛙,待在那口陰暗潮溼的井裡呢?
“噗哩,還不下來?”仁王雅治吹了聲口哨,一面拍著手上的灰,“下去可能比上來要難一點,所以我先下去在圍牆下面罩著你,你要是真的掉下來頂多砸死我,所以……所以你不要趁人之危,千萬手下留情。”
我被他氣樂了,鼓著腮幫子不說話。
“下來吧,”他張開雙臂,特正經地做出了一個特不正經的姿勢,“帶你逃課我可是冒著很大風險的啊……慢點,別擦傷了,我賠付不起。”
我一個眼刀甩過去,他立刻閉了嘴。只有那雙眼睛狡黠而明亮,上下打量著我,彷彿不負責任的迫切慫恿。
於是硬著頭皮先將左腿跨過圍牆,面朝街道坐了一會兒,發覺這樣跳下去會面朝下栽倒,於是又費工夫將坐姿變換成了背朝仁王雅治,兩條腿搭在了圍牆外面,想了想才明白這樣更不對。
“你……你等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等得不耐煩了,也害怕他在底下嘲笑我笨手笨腳。冷風襲來額頭上冰涼一片,才發現自己出汗了。
最後還是背朝街道跪在了圍牆上,腳勾著圍牆邊,手緊緊抓著平臺保持著微弱的平衡。在空中無依無靠地掛了半秒鐘,就因為手臂力量虛弱而直接掉了下來。
“噗哩,你上輩子真是笨死的。”仁王雅治一直在下面,伸出堅實可靠彷彿在作秀的臂膀,嘴上這麼說著,最後也只是輕輕拖了一把我,很有分寸。
我看旁邊,低著頭嘴硬:“我沒翻過牆,出去的時候再翻就有經驗了。”
他雙手插兜徑自往前走了,一面無奈地擺擺手,你省省。出去的時候我可不翻了,還是帶著你去找門衛自首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麼。同桌一個月了,我們恰好熟到那種能夠打打鬧鬧借作業抄,又不用談起任何別的的程度。校區周邊的街道都沒什麼人,兩個穿著校服的身影著實可疑,還瀰漫著一股說不清的怪異。
我早就不是那個依靠裝萌賣傻打天下的小姑娘,幾度開口,又幾度把話嚥下,幾乎想落荒而逃。
這時候,仁王雅治忽然偏過來半個頭,語氣輕快地問我:
“噗哩,你要不要吃冰激凌?”
腦子壞了吧,現在可還沒到夏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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