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2/3 頁)
吃過苦啊,我不過力所能及幫一幫他們,跟他們一比,做監軍算什麼吃苦。”
“我書讀得稀鬆,就愛畫美人,但也知道,山河萬里河清海晏,分明也是一副丹青美人圖。”
周丹墨很有自知之明,他的筆定不了江山,但若是時機剛好,能在國泰民安中落下筆墨,哪怕只有一筆,青史都不屑記,他也願意去做。
周小公子眉眼彎彎,朝定國公撒嬌:“爺爺,讓我去唄?”
定國公哼笑一聲。
國公的兒子已故,所以本該是世孫的周丹墨才成了世子,也是捧在手心養大的。
幸好,看似紈絝的皮囊下,還有瀟瀟君子骨,沒辱沒了他家門風。
“來人,給虞國公遞拜帖,就說好久沒與老哥哥喝酒,近來我家孫子不懂事,只知道擾我清淨,”定國公說著斥責的話,故作語氣,眼中卻是笑著的,“惹得我心中煩悶,特來找老哥哥敘敘舊,散散心。”
國公府的侍從領命而去:“是。”
翌日早朝,承安帝頒旨,周丹墨果真替掉了虞國公世孫,成了監軍,皇上也起用了楚昭,同意他領兵。
但皇帝同意的方式,卻在所有人預料之外。
他允許秦王調集鳴沙關、月山關以及遠望營的兵馬,前去收復遠望營駐地,給了一張聖旨,一方額外的金印。
但沒有給本屬於元帥的,可調動四方兵馬的虎符。
此舉一出,朝廷譁然。
就連不是皇子黨的兵部尚書都下跪勸諫:“皇上!自古元帥領兵,斷沒有此等先例,只執金印不執虎符,若遇軍情變動,無法及時調兵,延誤軍機,該如何是好啊!還請陛下三思!”
這就是承安帝想出來的主意,不賜四方虎符。
承安帝吃了秤砣鐵了心:“尚書這話如何說起,我已許他兩關一營的兵馬,即便有新變故,應對也是綽綽有餘。”
“皇上,”新任首輔張閣老也道,“蠻人為何突然大舉來犯,原因尚且不明,整個北方都該嚴陣以待,只許兩關一營,怕也捉襟見肘。”
“其他地方若動,自然有相應的將軍應對,屆時各處軍報來了朝廷,再做定奪,秦王就一個人,也沒三頭六臂,他此番負責把遠望營拿回來就成,朕不是讓去追著別人死戰的。”
承安帝悶得咳
() 了一聲,不輕不重,他只當嗓子說幹,自己也沒太在意,接著道:“他人來犯,我們自然要戰,但不可窮兵黷武,今歲糧草吃緊,我們也得顧及百姓吃喝。”
他這話一出,朝堂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剛抄過一個魏長河,國庫現在充裕富足,玉州前知州倒賣出去的糧食,用從玉州抄家的銀子又購回一大批,不僅滿足了流民賑災,還綽綽有餘,將被禍禍的糧倉也填了。
今年大齊總體收成不錯,糧草絕不至於吃緊。
但皇帝就是要說瞎話。
楚昭心裡連連冷笑,他扯扯嘴角,接了聖旨和金印。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真遇上什麼糟糕情況,他該動還是要動。
如今的朝野中他再是孤立無援,有皇兄,還有子衿。
子衿說了,讓他不必顧忌,只管去戰,那他就敢放手去做。
沈子衿站在文官之列,看著楚昭筆直的背影,和高臺上皇帝俯瞰群臣的目光。
沈子衿微微垂下視線,捻了捻自己冰涼的指尖。
本來在計劃裡,承安帝是能再健康一陣子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出了邊疆這檔子事,皇帝如果不使絆子也就罷了,卻下了這麼一道足當史書笑料的旨意……
那他們的程序也該變一變了。
豔紅的朝服袖口垂落,掩去了沈子衿乾乾淨淨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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