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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那天,秋陽平煦和暖,他拎著行囊,站在大門口回頭望,梅樹漆黑乾裂的枝幹遙遙的與他沉默對望,他們一家人一起生活的往事在他腦海中閃過,最終他眼前空無一物。他一瞬間明白,從此以後他再無依靠,這世間這樣寬廣卻再無一個給他停靠的港灣,這人生往後幾十年……他真的就是一個人了。
只有梅樹深埋著一個期望,默默地看著他走。
下雪了,林致想起他的梅樹,從醫院出來就回老家了。
林致隔兩天就要回去看看老房子,房子早已易主,但物件還是老物件,梅樹也活著。
他家的老房子在市區邊緣,前兩年才劃入市區。跟庭水灣那邊是兩個極端,他老家這邊都是外地住房戶,窮的叮噹響,入耳都是異地方言,人的面目也陌生的很。林致坐了兩小時的公交,才到了村子邊上。他裹緊外衣,沿著熟悉的路途,他回到“家”。他的梅樹站在白茫茫的雪地裡,還沒開花,只是溫情脈脈的看著他。
他默默看了一會兒,就去李亞誠家了。
他從小上著一個地方的學校,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同學都是一撥人。他同學都是當地人,住得近,李亞誠警校畢業又分回這片兒,住家裡剛好照顧家裡人。
林致咣咣噹當敲李家的大鐵門,開門的是李母。
李亞誠的母親慈祥善良,他父親很早就拋下他們母子跟異鄉女子出走,他奶奶跟他媽倆人含辛茹苦拉扯他長大,他卻去報了警校,把他奶奶氣的直哭,但他看著什麼都無所謂,其實是個非常倔強的人,收拾東西就去報到了。
後來他當了警察,跟他奶奶炫耀:“奶,我們局周圍十里,飯館子隨便下,不要錢!”他奶奶笑著打他:“你個渾小子!”
林致家出事後,他來李家住過一段日子,這裡就像他的第二個家。
李母給他做了他愛吃的酸菜排骨,他埋頭啃的像個小豬。李奶奶眼不好了,雙手握著林致的手,絮絮叨叨的問他過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
飯後,李母給他抱了床大厚被子,擺到李亞誠的雙人床上。
“誠誠今天晚上回來的晚,雪大,路上都堵車,他得去指揮疏通。這渾小子,叫他別跟人領導過不去,他就是不聽。”
林致蜷在被子裡睡了,半夜被一陣寒氣驚醒。李亞誠鼻頭臉頰凍得通紅,連打兩個噴嚏,林致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恍惚聽見李亞誠說:“你看你被子比我的厚這麼大截!你乾脆別走了在我家住下吧,我媽看你親的……”
後面的就聽不見了。
第二天林致走的時候帶著李母織的毛衣手套毛襪子,拎著剩下的酸菜排骨,李亞誠早上早班去了,林致把錢包裡所有的毛爺爺壓到茶几的果盤底下,心裡才好受一點。
林致去他老闆家裡拿了衣服,拎著保溫桶裡李媽媽做的排骨,去醫院找他老闆。
公交車在醫院門口停下,他剛下車,就看見輛亮銀色保時捷扎眼的停在路邊。他何止是熟悉這輛車,他就是用這輛車學的開車!以為那個喜新厭舊的傢伙早就把它拋棄了,沒想到還能見到它!
林致第一個念頭就是躲。他遠遠地繞開那輛車,把風衣的帽子拉起來,把保溫杯擋到臉前,低頭看著溼漉漉的路面行走。
或許他逃的匆忙,一頭撞上了前面的行人。
“啊!對不……”林致抬頭一看,半句話噎在喉嚨裡,撒腿就跑。
那人手臂一撈,十分輕易的把他撈腰拉回來,禁錮住他的掙扎,嗓音低低的帶著驚訝,哭笑不得的:“我能吃了你嗎,你跑什麼跑?我問你,遊明川是在這兒嗎?”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大人們,以後文章會兩到三天一更,因為人家實在是太忙了,要古詩考級,還要聽計算機課神馬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