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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其實也就是嘴嗨,這會兒早就嚇得閉上了雙眼。
「把季福喊來。」
話沒說完,人就已經沒影兒了。
季福收拾好裡面,挽著濕噠噠的袖子,一臉憨笑地來到客廳,偷偷湊到以桃耳邊小聲說:「以桃小姐的按摩手法真不錯,四爺精氣神兒都好多了!」
季宗良隨後出來,不鹹不淡地瞥了他倆一眼,徑直走到茶桌前坐下。
洗過澡後,他特地換了件質地舒適的月牙白絲綢襯衫,剛剛吹乾的頭髮柔順垂在眼前,周身散發著一點點圓潤的清爽的黃角蘭的味道。
屋裡沒開電燈,只桌上一盞手工粗陶的老式燭檯燈曳著火苗,他單手托腮,懶洋洋地撐著下巴,另一隻手隨意掀開蓋碗,將裡面的生泉水漫不經心注入一旁沸騰的茶壺。
氣色確實比剛剛好了不少。
以桃笑著對四叔道:「過了期末我應該會常來的,四叔有需要隨時喊我就好。」
季宗良悠閒飲茶,未理會她。
哎……以桃只好起身,恭恭敬敬退到門口,「那四叔……沒事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季宗良不耐煩地揮揮手,好像已經煩她很久了,「走吧。」
以桃在背處撇了撇嘴,不情不願挪了兩步,還是沒能邁出大門口,她一手扒著門沿,可憐兮兮看了眼季福,季福一面觀察著四爺的臉色,悄悄移動到以桃身邊,俯身在她耳邊說:「放心吧,四叔已經派人去找了,不出半個小時,一準送到二太那,絕不會被發現。」
以桃頓時眉開眼笑:「多謝四叔!」
送走以桃回來,季宗良正站在廊下,月光清冷打在他肩頭。
他招招手,季福小跑過來,「四爺?」
「走了?」
「走了啊!」
「怎麼走的。」
「就……那麼走的啊!」季福揉揉腦袋,「怎麼啦四爺?」
「你看不到天黑?」
「啊,那您也沒讓我送啊……」季福「反應過來」,忙說壞了壞了,「天這麼黑,林子又難走,就算不被蛇蟲叮咬,被塊石頭絆倒也能要了命了……」
眼看四爺臉色越來越差,季福可沒膽子再逗下去,拿四爺消遣,除非他嫌命長了,「派了派了,派了保鏢跟著,兩個呢,嘿嘿……」
「滾。」季宗良從臺階上走下來。
季福小聲bb,「誰讓您總是口是心非……明明就想讓以桃小姐多留會兒,一張口卻偏要趕人走……」
「人家不來的時候天天數著日子盼人來,人家來了反倒不給好臉色……」
「前兩天還因那姓程的小子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一見面就立刻裝作不在乎,川劇演員都沒您變臉快……」
季宗良在院子裡踱了兩步,路過他身邊時歪頭瞥他一眼,「嘴裡嘟囔什麼呢?」
季福立刻搖搖頭,「沒,什麼都沒說!」
「還不快滾。」
「哦……我去看看茉莉找到沒有!」
季福一走,院子終於清閒下來。
季宗良背著雙手踱步到門口的葡萄架前。
修長清雋的身姿駐足凝望。
以桃臨走的時候重新修整過支架,幼稚的蝴蝶結絲帶將催折的竹子重新綁在了一起。
他輕輕抬手,那抹輕盈的泅藍色飄帶便隨風流淌過他寬厚如海的掌心。
眼前是女孩第一次誤打誤撞闖入他這裡時的模樣。
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空氣中滌盪著絲絲縷縷的風,將她殘留在他周身的味道不知不覺往心尖上送。
他玩味低笑,親手摺下一顆葡萄剝皮含入口水。
汁肉酸甜,卻不捨下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