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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真的不記得了麼?您將我迎進府的第三天,便將那休書給了我,說是讓我留在府裡,多則五年少則三年,如果您自己有什麼不妥,讓我一定在您死前把休書公之於眾,以無子之名休妻,萬不能讓奶奶守寡受罪。當日的情形恰好如此,太太說了那些話,我便將休書拿出來了。”
蔣世友腦中某根弦猛然斷了,有些模模糊糊的東西突然清晰起來,只是到底看不真切,再要細想,腦中就轟轟作響,一片凌亂。
“你是說,”他試著抓住些什麼,將自己從混亂如麻中理出頭緒,“我早知道自己會身有不測?”
薛姨娘也是疑惑不解,輕輕拭去眼淚道:“當初您就是這麼對我說的。我的戶籍也沒有遷進蔣府,只是頂著姨娘的名頭,說是事後便會讓我自行離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蔣世友沉默了一會,揮揮手:“你的事既然辦到,就走吧。”他已經不想再去思量眼前這個貌似怯懦的女子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又或者在其中存了多少私心,最後的結果沒有大的損失已經是值得慶幸。
薛姨娘怔了怔,低頭行禮,默然出了院門。蔣世友慢慢靠回椅背,閉著眼繼續曬太陽。
不遠處小食間掩了一半的門邊,周韻捧著一盤細點,靜靜立在那裡,不知站了多久。
當晚,周韻將絃歌拉進一間房,說了許久的話,又要她帶一包銀子和一張賣身契給一個月前便請假回家看望病重父親的露桃:“她能偷偷給我報信,我感激不盡,只怕她對太太心中有愧,不願見我。你幫我帶給她吧。”
絃歌接了東西,低頭收好,周韻默默看著她,突然又道:“你呢?你舅舅家前年已經給你帶過信了,他們在暉州立穩了腳,我讓他們幫忙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絃歌頗為吃驚,忙搖頭道:“不,我要跟奶奶一輩子的。”
周韻好笑地看著她:“你跟著我蹉跎了這麼久,我肯定要給你找個好歸宿的。雅意嫁了人,如今連孩子都快生了,你還這樣沒有著落,我以後就是離開也不放心呀。”絃歌忙問道:“奶奶要去哪裡?”
周韻低笑道:“這要看你們三爺想去哪裡了,他終歸不會在這裡久待的。”
絃歌立刻道:“那我也跟著伺候奶奶和三爺。”
周韻緩緩搖了搖頭,伸手替她理好微散地鬢髮:“傻丫頭,你能過得好,我才安心呀。”
蔣家的事到底沒有在秦楚掀起了什麼風波,蔣家大太太被剝奪了一切後禁足,終生不得踏出院門一步,老太太也沒再管事,因著大老爺年歲已大,幾位少爺也沒有妻室,家中一位姓董的姨娘接過了家中大權,操持得有模有樣,家中下人都說比正頭娘子也不差了,而且隱隱聽得她與原先一位已經亡故的姨娘是姐妹關係,證據是這位姨娘的女兒四小姐雖然因著一些事也被禁了足,但仍是享受著最好的待遇,反而是大太太,常被下人送些氣受,兒子也不疼惜她,日子過得很是受罪。
下人中有好事者翻出十多年前的舊事,暗地裡說那位死去的姨娘死得蹊蹺,不說別的,她因流產而亡的時間只比太太唯一那次流產晚了兩三個月,這就夠讓人猜測的了。至於四小姐,若不是小時候投了老太太眼緣,得了憐惜,也許早就沒命了。
董姨娘雷霆萬鈞,察覺到下人的閒言閒語後便用了些手段,打賣了幾個,使得嚼舌頭的人立馬規矩了。
無論如何,深宅大戶裡總是免不了這樣那樣的故事,被埋沒的人,被隱藏的事,沒有人能說得清道得明。之後,總會有新的人,新的事來掩蓋代替這一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直到烏髮染塵,紅顏似槁,所有的事,也將不再為人知曉。
老太太的身體越發不好了,家中幾個媳婦讓她傷透了心,索性不再理事,把手頭的財產地契全都交割好,只住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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