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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不吭。周韻怒其不爭,不免恨道:“我瞧你素日跟著芳姨娘,也是個伶俐可疼的人,你今日卻做下這等事,可要芳姨娘的臉往哪裡擱?她真是白疼你這麼多年了。”
縱然說到自己主人名下,翠珠仍是跪著不吭聲,連聽到“芳姨娘”這三個字時,也是毫無反應。蔣世友聽在耳內,覺得這姑娘好生硬氣,未免生了幾絲憐憫。可在周韻看來,卻完全是不知死活,一條路走到黑了,她點了點頭:“好,很好。你既然喜歡跪不喜歡說,那便跪在這裡,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說。”說著,拉了蔣世友匆匆走了。
周韻小步走得飛快,顯然是怒火攻心,忘了身後這人是個殘廢了,好在蔣世友掌握了這具身體一腳深一腳淺的規律,跟上倒也不費力。一氣走到花園側門方才停下,周韻扶著月洞門微微喘氣,蔣世友沒她那麼累,看她怒火未熄的樣子不免想要勸上幾句,只是他對這事完全沒有概念,大學裡的小樹林實在是情侶們天時地利人和之地,蔣世友自己就曾經無意中驚起過幾對鷗鷺。故而習慣成自然,看到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了,反倒是憐憫那嬌弱的小丫頭若跪上一夜不知多受累,不知她會不會不聽命令偷偷跑回去裝什麼事沒發生,曾經被蔣世友驚起過的一對同班同學就是這麼做的。
周韻撫著胸口喘了一會,轉身對蔣世友道:“是我規矩不嚴,才導致下人這樣放肆不知廉恥。”蔣世友不知如何應對,只得胡亂點點頭,又搖搖頭。
周韻胸前仍是劇烈起伏,她想了想,道:“此事雖然惡劣,到底不能聲張。若是被有心人聽了,豈不有損三爺和蔣家的名聲。咱們家雖不是大戶人家,也沒有讓別人看笑話的道理。”
蔣世友想想也有道理,忙點頭肯定。周韻得了他的同意,心裡便有了主意:“只是雖不聲張,也不能就這麼放過,否則別的人瞧見她安然無事,若是也生出這樣下作的心思,那該如何是好?”
蔣世友繼續點頭表示同意。周韻理順了思路,心情漸漸平復,她繼續攙過蔣世友往正房而去。
孫媽媽還在等門,見他們回來忙笑著迎了過來,卻不料看見周韻滿臉餘怒,蔣世友若有所思。她心裡一沉,生怕他們兩個又吵架了。周韻迎頭遇見她,便將燈籠遞還,又道:“孫媽媽,你悄悄帶兩個妥當人,去花園裡把翠珠捆了關到柴房去。”蔣世友愣住了,孫媽媽也愣了一下,想問什麼緣故,畢竟長久以來正房和西院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要發落芳姨娘的心腹,只怕又有軒然□。周韻自然明瞭孫媽媽的意思,她看了蔣世友一眼,微微搖頭:“有什麼事明日再。若是芳姨娘問起,只說是我吩咐的。”她略一思索,補充道:“把翠珠的嘴封起來。在我問她話之前,別讓她和人說話。”孫媽媽應了是,忙忙的轉身去了。
這邊兩人回來房,周韻換了根新蠟,給他倒了一杯茶,又去箱籠裡取衣裳:“淨房裡有水備著呢,你先去洗個澡再睡。”蔣世友皺著眉毛道:“翠珠,你預備怎麼處置呢?”周韻收拾的手停下來,轉身道:“這樣的事如何能姑息。明日對外只說她手腳不乾淨,打她三十板子,攆出去了事。”蔣世友眉毛仍然皺著:“會不會太嚴重了?”
我非子,子非魚
周韻眉毛一挑:“重了?”這樣的懲罰已經是格外開恩了,若是落在家法嚴的人家,或是有個性子烈些的主母,只怕直接就是亂棍打死。
蔣世友點頭道:“訓斥一頓,然後罰她薪酬,若是尋到那男子,不如就送他們做一對,豈不皆大歡喜?”君子有成人之美,蔣世友自認雖算不上君子,卻還算是個好人。
周韻慢慢垂手交握在身前,筆挺站著,神情肅然:“三爺這是說的哪裡話?須知門戶嚴謹、罪罰相應才是主持中饋之道。這樣大逆不道的下人若還留在府內,三爺讓咱們家的臉往哪裡擱?不但翠珠不能留,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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