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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到我頭上,湊合喝點兒冷的吧,這個天火氣還這麼大,正好降降火。”
這話中的冷嘲熱諷直是毫無遮掩,哪有半點小廝該有的樣子?可薛允衡卻根本沒拿出主人的手段來治他,反倒被他說得一臉氣結。
兩個人烏眼雞一般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半晌後,薛允衡忽地一笑,不冷不熱地道:“我明日要穿那件白底鑲青錦雲紋邊的衣裳,你馬上給我洗出來。”
這下輪到鄧通氣結了,他鼓著一雙牛眼,蒜頭兒鼻呼哧了半晌,方用力一跺腳,恨恨地向薛允衡一指:“郎君,你不講理。”說罷便將頭一昂,氣哼哼地走了出去,竟是將薛允衡晾在了一邊。
薛允衡俊美的臉上,漾起了一絲明顯的得色,像是深為能吵贏自己的小廝而得意。
何鷹垂下眼睛看著自己的腳尖,繼續保持沉默。
鄧通下去後不久,院子裡便傳來了“乒鈴乓啷”拖東西的聲音,隨後便是一連串十分響亮的抱怨聲,毫無遮攔地傳進了屋中:“……真真是累死累活,燒飯做菜洗衣劈柴縫補掃屋抹地,還要管跟出門管算賬管磨墨寫字管買東西,四個人怎麼夠?再來十個人也不夠用的。”
他一面罵罵咧咧地大聲抱怨,一面便將那衣裳甩在水裡“啪啪”作響,動靜十分驚人。
薛允衡維持著方才得意的表情,一拂衣袖,風度翩翩地行至門前,兩手拉住門扇,用力一合。
“哐當”一聲,門關上了。頓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何鷹輕咳了一聲,神情多少有些古怪。
縱觀陳國各大士族,也唯有薛二郎的小廝敢跟主人放聲對吵,偏偏薛二郎還不動怒,甚至以吵贏為傲。
這般怪癖,實在很叫人無言以對。
薛允衡關上門後,仍是一派的風儀秀朗、怡然自處,就像方才鄧通罵的那個人不是他,而那個與小廝對吵還吵得一臉自得的人,更不是他。
他款步行至案邊,將那案上的燭臺挪到了近前,一面尋出剪刀去剪燭心,一面便漫聲問道:“何事?”
何鷹穩了穩心神,上前一步低聲道:“稟侍郎,高翎已來到了大都。”
“哦?”薛允衡淡淡地道,剪燭心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他這一路繞了近兩個月,最後還是回到了大都?”
“是。”何鷹回道,語聲有些低沉,“是屬下等無能,叫他察覺了出來,他後來幾番故意繞道,便是想將屬下等引開。”
薛允衡端詳著手裡的銅剪刀,沉吟了片刻,方淡聲道:“此人,不同尋常。”
何鷹靜默不語。
薛允衡便又一笑:“這也並非壞事。有你們盯著,他這兩個月一事無成,想來心焦得很。”
聞聽此言,何鷹恭聲道:“屬下亦如此認為,故後來便收緊了人手,慢慢地磨去他的警惕之心,前些時候還做了個局,高翎應該上當了,以為我們已經離開,這幾日/他忽然加快了腳程,最後返回了大都。”
薛允衡點了點頭,將剪刀擱下,拿布巾抹了抹手:“繼續盯著他,看他都與何人接觸,一有訊息,即刻來報。”
“是。”何鷹應道。
薛允衡將燭臺推回原處,信手拉開案邊的一隻鼓凳,儀態灑然地端坐其上,又問:“左思曠,還有左家,你都打聽到了些什麼?”
何鷹聞言,立時便從袖中抽出一張紙來,雙手奉至薛允衡面前:“之前打探來的訊息皆寫了下來,請侍郎過目。”
薛允衡伸手取過那張紙,略略掃了兩眼,便哂然一笑:“這人運氣真不錯,竟救下了何敬嚴。”
從他嘴裡說出江陽郡都尉何敬嚴的名字,就像是說起什麼不起眼的人物一般,帶著一種毫不在意的輕視。(未完待續。)
第093章 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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