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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的唇角彎了起來。
那還真是一處極好的約見之地,一如這所敗落的道觀。
於秦素而言,這兩處地方,以及開在東來福大街的垣樓,連線起來的,便是一條秦氏的生存之路。
那是由她自己親手開啟的,通往明天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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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天空,黑得如同墨色浸染,不見半點微光。
雷聲仍不時響起,閃電卻不似夜半時那樣強烈了,只在雲層中偶爾隱現,似是有一個執掌燈燭的巨人,在那濃雲之間不停穿梭。
餘震已息,然城中喧譁卻仍未平,各家各戶點亮的燈火,映出了漫天黑沉的雲色。
直若天地將毀的末世。
薛允衍負手立在廊簷下,望著遠處黑壓壓的天際,淡靜的眉眼若遠山、似空谷,悠悠散淡,不見情緒。
“似是過去了。”薛允衡的語聲傳來,清悅如昔,卻又含了一絲隱約的悲憫。
在這一刻,他的心緒委實有些複雜。
他在想東陵野老留下的信。
薛允衍拿到的第一封信,令他們找到了那塊丟失的人皮。
鄒益壽確實十分精明,居然想到將人皮藏在了上京城中最大的伎館——芙蓉館中,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那塊人皮被細心硝制過了,裝人皮的匣子裡還放著石灰與冰片,以防腐爛,而在人皮之上,是以以針刺浸了朱印,刺下的一封上表血書,並記下了藏證據的地點。
“這份上表血書,應一年以前刺的字,上頭的印跡已然深入面板裡層,難以磨滅。”段馬在檢視了那塊人皮後,如是說道,說罷便又指著那人皮下方的一小段話,那一處的刺字,是藏下證據的幾處地點。段馬解釋道:“這些小字則是才刺上去的,最多不過半個月,朱印尚新,面板下亦無滲透。”
“一年前,正是鄭益壽集齊所有證據之時,彼時他自知此事兇險,故在胸口刺下上表血書,以示決心,亦是為了保密。”在看到了那塊人皮後,陳先生很有些感慨,捋須而嘆:“他可能還想再留些線索,以使我們尋到這塊人皮的。只可惜,未曾來得及。”
白先生亦同意這個說法:“應是如此。他於城門處跌了一跤,很可能便是故意的,就是在給我們指路。那時的他可能意識到,他逃不出上京城了。”
白先生乃是薛允衍門下謀士,亦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物。
兩位先生說完了各自的看法,便對視了一眼,面上不約而同地有了些許扼腕之色。
鄒益壽確是人材,更難得的,是他的堅忍果斷,對自己也能下得如此狠手。只可惜他人單勢微,終不能成事,實在令人惋惜。
“先尋物,再救人。東陵先生,果然高妙啊。”思及前事,薛允衡微嘆了口氣,狹長的眸子裡,有著平素少見的鄭重。
他緩步踱至薛允衍的跟前,負了兩手,望著東邊天空堆積的濃厚烏雲,似是有些出神,良久後,方問:“那些證……東西,收齊了?”
“齊了。”薛允衍說道,視線投向遠方,悠遠而空茫:“鄭承尉極小心,也頗有些手段,藏物之處遍及符節至上京這一路,還設了字謎,若非我姓薛,只怕還拿不齊。有些事,還是符節與夏成虎會面之時發生的事,他都寫進謎面上去了,算得極精。”
論及正事,他的話便明顯多了些,唯表情淡漠,似是無所用心。(未完待續。)
第234章 呂氏生
“不負忠良所託,長兄鐵面,此時正好。”薛允衡似笑似嘆地說道,停了片刻,便探手入袖,取出了一未曾拆封的信,向薛允衍舉了舉,清幽的眸子裡劃過一絲挑釁:“我之無賴,亦是大好。”
薛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