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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嫗點頭應是,又含笑道:“姑太太其實很是聰明,這一招試探,她總是立於不敗之地。”
吳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博山爐。
爐中香篆吐露著青煙,將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揮入這拂面而來的東風中。
風有些大了起來,浩蕩似一面旗幟,自東萱閣一路掠過,穿過秦府冷寂的門扉,招搖於青州城中,將滿城的草木吹出了一派新綠。
秦世芳自銅雀香爐前收回視線,眼角的餘光卻仍是瞥見,那一縷青煙在東風裡妖嬈地舞動著,讓她想起了妾室柳氏行路時那一折一扭的纖腰。
秦世芳面無表情地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女子,亦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
她的唇角動了動,牽起了一個極淡的笑,疏落而又溫柔,若有若無地,像白紙上淡墨淺繪的花朵,綻放在她的唇畔。
曾幾何時,只要一想起那幾房妾室,她便總也抑不住那心尖上的酸與痛;而只要一望見那幾個孩子,她的眉間亦總會掠過黯然與自責。
可是,現在多好,就算腦海中想著柳氏,幻想著她於左思曠身畔婉轉承歡的模樣,她的心中也不會再有半分難過了。
唯有徹骨的冷,將她整個人包裹其中。
秦世芳唇邊的笑容漸漸擴大,由唇至眉,再彎下了眼眸。
鏡中的女子亦做著同樣的動作,那笑容恬靜且溫軟,偶爾將眉尖輕蹙了,便又有了一番慈憫和善的模樣。(未完待續。)
第133章 憶成傷
望著鏡中的女子,秦世芳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以前實是誤了,看著其他府中的主母如何懲治妾室,如何打壓庶子,她總以為她們傻,得不償失,不懂得體貼夫君,終有一日會致使夫妻離了心。
到現在她才知曉,傻的那個,其實是她。
她體貼了夫君十餘載,體貼來的,卻是一身的毒藥。
真是再也沒有這樣的夫妻情深了。
秦世芳溫柔地笑了起來,耳畔似又響起了那良醫微含惻隱的語聲:
“可惜了,若是早兩年斷了那毒,還是能夠受孕的,如今夫人已過了三十,卻是機會渺茫了許多……”
“……這毒已經積於髒俯,細密遍佈,從脈象看,至少這毒也下了有七、八年的光景了,或許……更久一些。”
“夫人落的那一胎,實則是因夫人根骨強健所致,只可惜那胎裡積了太多的毒,所以根本成不得型,孕相亦不同尋常……不過,若非那一胎意外帶出了部分毒素,夫人的身子只怕更要……”
“……那一胎滑下後,若能及時驗看落胎、細加查探,應該也是能查出些什麼來的……”
是啊,驗胎細查,當時的她,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她怎麼能夠那樣又怕、又愧、又急切地,叫人將那灘從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肉,一早埋進了花壇裡呢?
而她那個聰明冷靜、她視之如天、一心依靠的良人,為何偏偏也和她一樣,根本沒想到去查驗死胎,而是如她所願,以最快的速度將之埋了起來呢?
是他們在那一刻同時變笨了,還是,笨的那個人,從來就只有她一個?
秦世芳終於“格格”地笑出了聲來。
她著實是笨得可笑,不是麼?
這許多年來,她從未曾有過半分懷疑,只是一心地怨怪母親,怨怪她將那不孕的體質,傳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更怨怪秦家,恨這個家族衰落得這樣的早,讓她在夫家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哪一日被人打回原處。
如今,她所至信的一切,全被她那一身的毒藥推翻了。
她甚至已經懶得去查是誰下的毒。
查了又如何?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