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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來,卻並不一定總能使人“樂乎”,而這類客人,通常便有個統一的名稱不速之客。
便如此時,看著手上鈐了海棠朱印的花箋,秦素多少有種“不速之客登門”的感覺。
“舅母要來見我?”她抬眸看向一旁侍立的李嫗,眉尖微微攏起,“這是舅母派人送來的名帖?”
“正是的呢,女郎。”李嫗喜孜孜地說道,滿臉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菊:“鍾夫人……不,舅太太說,她明日午後過來,要與女郎敘敘話。”
看起來,對於鍾景仁之妻劉氏能夠撥冗前來作客,身為秦素身邊管事嫗的李嫗,那是十分之歡迎的。
秦素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將帖子交給了一旁的阿葵,緩聲道:“我知曉了,勞煩嫗提前安排下去,明日勿要怠慢了鍾舅母。”
劉氏乃是鍾景仁的正妻,縱然她與秦素根本沒半分血緣關係,一聲“舅母”秦素還是必須要叫的。如今舅母親自下帖,秦素身為晚輩,豈有拒絕的道理?
打發走了李嫗,秦素便將其餘人都遣了出去,單留下阿葵說話。
自進入白雲觀後,秦素在明面上幾乎是足不出戶,一應外出事宜便全在阿葵與李嫗的身上。又因李嫗與秦家的姻親不熟,所以,阿葵便成了來往於親眷府邸的常客,逢著年節,也常常替秦素過府請安。
即便身在上京,秦素卻也沒忘了自己的名聲大事,前世她深受名聲所累,著實吃了點苦頭,這一世便權當演戲,總要演出一個好名聲來才行。
“舅母怎麼突然想見我?你可有什麼眉目?”秦素揀起大瓷碟中的果點嚐了一口,蹙著眉心又擱下了,眼風往阿葵的身上掠了掠:“我與舅母許久未見了,也不知她要與我說什麼?”
阿葵覷著她的臉色,心裡不自覺地打起了鼓,思忖良久,方才斟酌著詞句道:“我猜著,舅太太這回過來,應該是想念女郎吧。再過兩日便是冬至,可能舅太太是來贈節禮的吧。”
贈節禮?
秦素淡淡一笑,垂眸專心地打量自己的手指甲。
別的她不知道,劉氏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卻是再清楚不過。
這麼精明的一個人,此時又正逢著鍾家丟了秦家的一樁大營生,劉氏此時正該焦頭爛額才能,怎麼可能有閒情跑來給秦素送節禮?
秦素早便聽聞,自丟了壺關窯之後,太夫人對鍾氏的態度已經很冷淡了,更別提遠在上京的鐘家。鍾景仁原本是要親自回青州請罪的,卻因為病得太重而一直沒能成行。
劉氏這時候跑來秦素這裡探望,若說沒有抱著什麼目的,秦素絕不會信。
閒閒地抬了眸,秦素往阿葵的方向瞥了一眼,復又下了眼睛,唇角卻彎了起來。
在有些事情上,阿葵確實頗有天份。
阿葵此時自不知自家女郎的心思,她低著頭想了一會,終是壯著膽子道:“女郎,我這裡還有……還有個猜想,也不知對不對?”
“哦?”秦素饒有興致地抬頭看她,笑道:“你有什麼猜想?說來聽聽。”
阿葵嚥了口唾沫,不敢與秦素對視,低下頭輕聲道:“最近這段日子,那個叫阿貴的垣樓夥計……不是來過兩趟麼?雖說也不是什麼……什麼大事,但是,女郎與東陵先生有緣,這個傳聞……卻像是傳開了。”
“還有這樣的事?”秦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旋即又將視線轉開,專注地打量著花斛裡的一枝蠟梅,語聲閒逸:“這倒也奇了,你怎麼就能想到這些?說起來,阿貴總共也才來過兩回,每回不過略說兩句話便走,卻不知你所謂的傳聞,是從哪裡傳出去的?”
阿葵呆了呆,臉色驀地開始泛白。
“女郎,我……”她張口說道,似是想要辯解幾句,然而方一抬頭,她便觸到了秦素飄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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