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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怒火，說道：“李嶽既然已經死了，我就不追究他了，但是，我不想聽有人給他講情！”

葛先才倒是也豁出去了，他說道：“校長，我不是來給他講情的，我只是要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您，至於您怎麼看，那是您的事情了。”說著，葛先才說出了李嶽在衡陽最後一次開會的內容。

李嶽站在地圖前邊，右手拿著容有略留下的那張紙，說道：“根據容有略的記錄，日軍現在在衡陽外圍有六個師團又一個旅團的兵力，並不是我們之前所知道四個師團。”

葛先才道：“軍座，管他來多少人，咱們和他們拼到底就是了，不成功則成仁。”

李嶽對葛先才的鬥志很感到欣慰，但是他搖頭說道：“但是你們發現了沒有，日軍在衡陽城南的是68師團，東面是116師團，這兩個師團和我們鏖戰了四十幾天，但是，日軍在衡陽以北的第四，第四十師團和衡陽以西的第三十，第三十三師團以及第八混成旅團，卻從未和我交手，而且，第四十師團，第三十三師團，以及第八混成旅團，和我們還素未蒙面。”

李嶽說到這裡，看了看在座的師長和團長，見他們一個個若有所思，繼續說道：“日軍的六個師團又一個旅團，要是真的打衡陽，恐怕用不了一天，衡陽就淪陷了，可是為什麼他們在衡陽拖了這麼久？為什麼新上來的日軍部隊遲遲不肯露面？”

李嶽又看了一眼手下的戰將，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橫山勇現在，並不是真的想拿下衡陽，而是想以衡陽為餌，誘使我軍部隊援救衡陽，然後集中兵力，各個擊破。我們和友軍失去聯絡已經整整兩天了，萬幸的是，現在衡陽外面還聽不到激烈的槍聲，證明友軍還沒有遭到日軍的伏擊，眼下我們沒了電臺，聯絡不到上峰，如果真的要把橫山勇的陰謀告訴友軍，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李嶽說著，臉色變得晦暗。

孫鳴玉驚訝的看著李嶽，問道：“軍座所說的辦法難道是……？”

李嶽朝他點了點頭，說出了這輩子都沒說過的兩個字“投降！”

“投降”兩個字一出口，就像在會議室裡丟下一枚炸彈，登時會議室一陣喧鬧。李嶽沉著臉喝道：“大家安靜！”李嶽眼中含淚，說道“你們當老子願意這樣做？老子何嘗不想同鬼子痛痛快快的拼上一場？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是我們的個人榮辱重要，還是九戰區的幾十萬精銳部隊重要？老頭子那邊整天的催，兩天以前，七十四軍已經到了衡東，離衡陽不遠了，我想其他部隊也快到衡陽了，要是他們真的來了，鬼子嚴陣以待，九戰區的主力就危險了啊！咱們全國的精銳都在九戰區，他們一旦垮了，咱們還拿什麼抗日？和這個相比，咱們的個人榮辱算的了什麼！”

李嶽說完，在座的人都不說話了，沉默了片刻，葛先才道：“軍座，你下命令吧，我們跟著你走。”

李嶽流著淚對孫鳴玉說道：“你去日軍那邊商量投降的事宜，商量妥了，馬上回來，咱們要抓緊時間，不能再耽擱了。”

在座的許多人都流淚了，一時間，整個指揮部被男人的嗚咽聲充斥！

蔣介石聽完葛先才的話，良久無語，最後，他拍拍葛先才的肩膀，對葛先才說道：“你們都是校長的好學生，你先在重慶休息些日子，過段時間，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做。”

兩年後，葛先才奉命重返衡陽，搜尋在衡陽陣亡的將士的遺體，蔣介石讓他主持，在衡陽修建一座第十軍的烈士陵園。在衡陽各界群眾的努力之下，烈士們的遺體被集體的埋葬在了一起，這些生時並肩作戰的弟兄，九泉之下，也算是有了伴侶，最起碼，不會覺得孤獨。

這年的雙十節，也是陵園正式落成的日子，蔣介石親自為陵園的石碑題詞，內容正是當年李嶽為第五軍撰寫的軍歌：

中華男兒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