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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然嫌他一根筋,「誰不曉得他不去啊,我是說你要哄哄他,今晚落單可別生悶氣。要知道,有的人彆扭情緒上頭,從來不肯松嘴皮子的。」
只一味地封鎖在心底。
於是,趙聿生中午就接到了若愚來電。
線路撥通之前,他在同專聘事務所的會計私密查點蹊蹺帳目。銷售部有幾項進貨和款項要麼來處不清,要麼去向不明。一番點收下來,那會計直感到咋舌,「這誰膽子這麼肥啊,騎脖子上屙屎用公款揩屁股……」
低頭審視帳單,趙聿生只輕淡一笑,「欲生於無度,邪生於無禁。沒多少人能在巨額錢款和僥倖心理的化合反應下把關的。」
說著,手機開始微微震動。他撈起來接通,首先發難對方,「跨年使你皮肉膨脹發癢是吧?劉媽說你玩十幾個小時的遊戲了,不要睡覺的,熬鷹呢!」
若愚百毒不侵,「就算你想收拾我,也得等一九年了。因為,今晚我要和媽媽陪阿公跨年。」話是刻意這麼說的,主要想看某人吃癟。
誰知趙聿生也只是略微恍了恍神,轉著筆連帶椅子,鎮定答他,「那真是我年底中頭彩了,求之不得,早晨叫劉媽燻艾草送瘟神是正確的。」
「……我擦,老趙你可有點太沒人性了。」
不等對面嚕囌,趙聿生直接撂了電話。招會計回神,說回到正事上。
且任憑若愚一遍遍機械地重撥,他都置之不理。
那廂,幾分鐘後若愚對媽媽的復命是,我感覺今晚阿公家,我是不能回的。
聿然:為什麼?
若愚在這邊人小鬼大地高深:因為老趙又在說反話。越巴不得我走,就越是抓心撓肝地想留我。
終究他還是決定留守。
而聿然,隻身回家太無趣的緣故,也索性對父親跳票了。難得良辰美景夜,從連軸轉的工作裡松泛出來,她也想容自己和兒子一個好好相與的契機。
父母恩這種東西,有一天就少一天,
和壽命一樣從來不會復刻。
每逢跨年,全上海最有討論度的地方,就是外灘。
早幾年還有煙火可供觀瞻,近幾年饒是沒有,海關大鐘的鐘聲也一直叫人心嚮往之。不為旁的,只因倒計時落定那一刻,人心底也好像給過去那年落了錘封了箱。
人們看重過渡節點,是由於有些事在現實裡過不去,就寄望時間推它們一把,幫著過去。
若愚蠻想去湊個熱鬧,而聿然不太可。當年歸國之後,外灘是她和李先生打卡最頻的約會場所,為了所謂的浪漫。以及,周景文也老愛攜她到那處應酬。
母子倆幾乎不對付到傍晚,最後聿然投誠了。
因為她想到老二先頭說過的話,當你選擇並準備好為人父母起,就該學會一項技能,
偶爾放下你的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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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對於跨年,一貫是極為地注重排場。
只是今年老爺子身體不爽,而兄弟二人徹底反目,儀式拆夥,也就變了味。再沒那些個哪怕暗中隔閡明面上也一團和氣的陣仗。
溫童接到溫滬遠電話,被要求回九間堂的時候,人已經在去外灘的路上。是若愚借聿然手機邀請她的。
「我不去了,」她看著窗外的地上星河,渾不知電話那頭,溫林二人的神離貌合,「新年快樂。」
電話收線那秒,據實說,溫滬遠有些落寞。高處不勝寒,共情能力愈發的淺,但人非草木,像這種節刻他也很難不肖想天倫樂。
外灘金融中心,趙聿生著實是不高興軋在泱泱裡,最後押著聿然他們妥協,到中心91層「避難」。儘管這邊也是人頭過飽和。
若愚怪他講究,「過個節呀,還摸摸索索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