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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她再次以未央郡主的身份,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面前時,她已是快要成為將軍夫人了。未央郡主和雪鴻完完全全是兩個人,她高貴、典雅,矜持而有禮有節,完全是個無缺的貴族小姐。可她的骨子裡,卻仍有著強烈的叛逆精神!
這時,懷中的未央郡主動了一下。狄青從沉思中醒來,忙低頭看她。
她吃力地睜開雙眼,卻一眼看見了一個猙獰可怖的面具。一絲慌亂閃過了她的眸子:“你是誰?”話一出口,她又笑笑,“原來是你啊,狄將軍。”
她的臉色仍極其蒼白,語音也微弱至極。
“部隊……全脫險了麼?”她輕輕問,“那一戰,可真……慘烈。”
“雪鴻。”狄青緩緩拉下了面具,凝視著她,目中的冰在化去。他的心也近在咫尺。他已不再刻意的掩飾什麼,他已壓抑了太久。
未央郡主這才發覺自己倚在他懷中,不由臉上有一陣不自然:“這……不太好。別人見了……會說閒話。狄將軍,丁寧怎麼了?五兒又在哪裡?”她有意提起這兩個人,是為了讓狄青明白彼此的身份,已不容兩人再有任何瓜葛。
“一個走了,一個死了。”狄青的臉色鐵青,話中有不容置喙的果斷。他的眼中,也有閃電一般的光芒閃動。他彷彿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心。
“雪鴻,我愛你。”他聲音微顫卻義無反顧地說,“從第一次在溪邊見到你起就愛你——可你不覺得這很可笑麼?一個馬伕、囚犯,憑什麼對一個郡主小姐抱有非分之想?何況以我的身份,上有高堂,又有了妻子,禮教又怎能容我有逾禮之想?”
未央郡主顫聲道:“可……可我追來了呀!”
“那有什麼用?我一直以為你只是一時頑皮,故意和父母作對。更何況,更何況……唉——”他嘆息了一聲,“原諒我的自私,我自小一心想從軍隊中出人頭地,為家門增輝。我實在不想……不想自毀前程。”
未央郡主微微一笑:“沒……沒什麼,我不怪你。好男兒……好男兒當掃除天下……咳,咳,……契丹未滅,何以為家……對不對?”她蒼白的雙頰,泛上了奇異的血潮,蒼白的臉突然有了生氣。
狄青手撫闢疆劍:“我和丁寧不一樣。他是將門之子,一生下來就是統帥……可我,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一步步走出來的。”
未央郡主倚在他肩上,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微微喘息了幾口,低低道:“我……我突然覺得很冷……冷極了。”她單薄的身體,已如風中的枯葉一般發起抖來。
狄青一把抱住她,喂她喝了一口烈酒,急問:“你怎麼樣?”剛才萬軍壓境不動聲色的他,聲音中卻有無法控制的顫抖。
“冷……冷到了骨髓裡……”未央郡主的牙齒在格格作響,聲音已上氣不接下氣。她好不容易平息了喘息,一字字微顫地說:“很……好……你終於……承認了……也……也不枉……不枉我……”她一句話未說完,又劇烈的喘息起來。
她的眼中流出了淚,晶瑩的淚。流過蒼白的雙頰,在頰邊凝成了冰。她的手握在狄青溫暖有力的手中。這樣溫暖的一雙手,是她在王府冷酷的教養之中,一直渴望的啊……可是,可是……
狄青緩緩道:“五兒已經死了。我也準備解甲歸田,你……你還跟我去麼?”
未央郡主驚訝地看著他:“你……你的志向,你的夢想呢?……你不想……不想做一個……名垂史冊的……一代名將?”
狄青抬頭看著插在雪中的闢疆劍,臉上浮出一絲苦笑:“霍去病曾說過:”契丹未滅,何以為家‘,馬援也說:“男兒當戰死疆場,以馬革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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