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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樸口中的奴賊小股殘兵,正是尼堪領著的數百人,嶽樂那邊豎起了龍纛,不由得也讓尼堪看到了希望,顧不得身上多處被創,只管領著麾下的殘兵敗將往嶽樂這邊猛衝,奮力衝殺,試圖殺開一條血路來。
吳標雖然從軍經歷不如王樸等人來的長久,但是戰場上實際搏殺經驗卻是一點也不遜色與他。在不曾起事抗糧之前,各處村寨、各姓宗族之間為了爭奪山林水面大打出手的事情還少嗎?他便是打冤家的好手!
此時的戰場上已經是混亂異常了,如果再將王樸的大同鎮數千人馬投入進去,勢必會讓本來就混亂不堪的戰場更添上幾分。一心想要立功的大同鎮將士,和廝殺了一陣,體力疲憊的山西鎮將士,搞得不好會彼此衝突起來,反倒是容易被遼東反賊鑽了空子。
“鳴金!讓山西鎮和咱們的兄弟撤回來休息,然後換上大同鎮的兄弟們上前殺敵!”
吳標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吩咐站立在一旁的司號長,眼下如此混亂的戰局,大同鎮的兵將加入進去也只能是在本來就是一鍋粥的局面下更添混亂罷了。而且,以邊軍的作戰方式、紀律,這個時候同那些一心要逃到主子旗下歸建的遼賊們死拼,只怕要吃大虧。
一陣陣鑼聲響起,在戰場上的明軍開始與眼前的敵人脫離接觸,集結撤回。
在嶽樂眼裡,兩部明軍的素質和軍紀一目瞭然。
模範旅這邊,聽得鑼聲響起之後,立刻停住了追擊的腳步。轉為防禦態勢,然後逐步集結,各個建制單位互相靠攏。隨後凝聚成一個更大的單位,長槍兵在外。刀盾兵居中,另有數十名馬樁子和輔兵之類的角色,手中牽著戰馬,隨著大隊人馬緩緩後撤,與從後方前進上來接應的步兵匯合之後,馬隊營的兵士立刻展開隊形,進入防禦狀態。
而另一邊,山西鎮的兵馬卻是不堪入目。
鑼聲響起半天。那些與掉隊的零星正紅旗士兵廝殺的將士還是依依不捨,恨不得一刀將對面的敵手劈為兩半才好。而沒有找到敵手的官兵,則是嘴裡罵罵咧咧的,拖著刀槍彷彿散步一般亂鬆鬆的向後走,沿途眼睛東張西望,試圖從倒地的屍體上再發一筆死人財。
那些正在打掃著戰場的家丁們,口中也是埋怨聲不斷,他們收集戰馬,撿拾刀槍,剝去戰死的遼東反賊身上的衣甲。從俘虜身上搜掠著金銀細軟和一切可以用得上的東西,正發財發的興起,耳邊卻是陣陣鑼聲來聒噪。如何不讓這群大爺們口中不乾不淨的話出來?不過還好,李輔明見模範旅已經列隊開始緩緩後撤,將自己的隊伍即將暴露在拼命突擊,試圖打通與友軍聯絡的尼堪所部刀口上,立刻顏色更變,口中不住的厲聲叫罵著,讓部下快些後撤。
將主爺這樣動作,手下人如何敢多停留,於是。山西鎮的兵將如同大海退潮一般嘩的一下便退回出發地。只留下了遍地的殘渣。
“怪不得叔伯們每每一提起南蠻軍便是愁容萬分的。此輩卻是與一般明軍不同。”日後的安親王嶽樂,此時也只是一個初出茅廬來歷練一二的毛頭小夥子。但是兩支部隊之間迥然不同的差距,也讓他心有餘悸。
作為努爾哈赤之孫。饒餘敏貝勒阿巴泰第四子,順治康熙年間功勳卓著的安親王,此時的嶽樂雖然還沒有跟隨豪格征討四川立下了陣斬張獻忠的大功勞,更不曾以宣威大將軍的名號,駐軍歸化城,進討喀爾喀部土謝圖汗、車臣汗,隨後喀爾喀投降入貢,班師。
但是,英雄也是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如果沒有那些卓著的功績,超群的政治能力,福臨也不會在患病不治之際有著傳位給嶽樂的想法。(根據《湯若望傳》記載,順治帝發覺自己身染天花之後,一度想把皇位傳給安親王嶽樂,徵求湯若望意見。湯若望認為,幼主臨朝固然要影響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