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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愣愣地望著頭頂,心裡暗暗的念著此事,哎!為何竟會如此天意弄人啊。
且不知她就這般躺了多久,終漸漸入了夢鄉,然卻在夢中看到了這麼一幅令人心驚肉跳的畫面:
一個模糊但又酷似王海志的人竟將自己直直的從這七樓上推了下去!
十一 回鄉偶書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著,車輪碾壓過如溪水般彙集的雨水;印下一道道淡淡的雨痕,亦蜿蜒地延伸至遠方。雨點悽悽,暮氣騰騰,環山路上汽車一輛接一輛,緩慢爬行,猶若一條驀然騰雲的長龍。路旁的農田中,枯黃的玉米被雨點打得沙沙作響,如春蠶啃噬著桑葉般刺耳。
我靠於座上,思緒早已飄然回鄉,此時父親正在做什麼呢?興許家鄉亦也陰雨濛濛,此刻他尚坐於火塘旁正抽著煙筒;興許又或萬里無雲,於烈日下收割玉米。總之,父親定然是孑然獨身,若非因我,母親又豈會匆匆拋下父親獨自去了黃泉路?念及這些,我心情陡然便沉重了些。
自打母親過世後,我亦已一年多沒回家了。
原我並不打算回家的,且並不是不想回去,皆因囊中羞澀及路途遙遠。若非因了同族的堂哥恰好送貨至靖圖市,亦記起還有我麼個堂弟,又怎會得以搭上這趟順風車。望著雨霧茫茫,我且於心中感激著這位堂哥。
車子已不停地走了半天了,還有兩日的路才能到,大抵是因近鄉情怯,我一路上都胡思亂想,且少言寡語。
堂哥許是因車內氣氛過於沉悶,遂開口問:“海志,明年七月就畢業了,你學分還不夠,是吧?”
他怎會知道此事,臉紅了紅好奇道:“唔!堂哥你怎麼知道的?”
堂哥一邊握住方向盤,一邊抽出一根菸點燃後隨口道:“聽我一個戰友說的。”
我在心裡暗暗稱奇,堂哥的戰友是誰?竟知我學分還未修夠,但聞堂哥的口氣,似他並不願道出這戰友是何許人。既然他不願告訴我,我便也不欲開口問,只將這疑惑記在心中。
我這位堂哥名作王海鵬,當過幾年兵。且聽他說過;於部隊時他還是個優秀的汽車兵,退伍後便幹起了長途司機這門營生。多年來走南闖北,倒也見了不少大小事,心胸自然亦比村裡人寬廣了許多,且還對我家極為照顧。
他見我沉默不語,便又開口道:“海志,你要是連畢業證都拿不到,將來出到社會上來又怎麼找得到工作?”
聽了他這一番不重不輕的問責,我忽念起出事後重返學校時,亦是他出錢相助,否則我又怎能回得了學校,便頓時汗顏起來。
我默不作聲,遂想以啞然應對。
誠然堂哥定知我會沉默以對,又道:“你又怎麼對得起你孤零零的老爹?
若說此時我還有什麼軟肋的話,那定然便是這位孤零零的父親,否則我亦早尋了極端,報了那仇。此刻堂哥竟提點起,我竟隱隱覺著堂哥定是聽到了什麼。
我悻悻地望了堂哥一眼,只喚了句:“哥……!”
“唉,你這娃吶,性子怎麼生得這樣倔。”堂哥兀自深深吸了口煙,又道:“這兩年我走過的地方多,冤枉事也聽多了,比你當年那事大的多了去,比你當年那事小的也如牛毛,人家不都一樣熬下來了,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胳膊總是擰不過大腿這理,為什麼非要鑽那牛角尖啊!”
“哥!”
我悽然的喊出一句後,竟硬嚥愣是說不出話來,心裡亦掙扎著。
堂哥不但知我這一年來的作為,還知道的如此詳細,最為關鍵的是他居然能如此的理解我?且還出言相勸,這讓我如何不感激。
他顯然並沒有打算就此作罷,竟隱有責備的接著道:“我知道,嬸的死因你一直揣在心裡。可你想過沒有,嬸嬸她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如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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