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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十二尺長寬的陰暗號房,號房後面又有一道整塊板的鐵門,照形式看,囚人的所在就在鐵門之內了。
號房裡坐著三個人,三個身著皂役裝束的人,顯然他們都是這一班當值的守衛,另外一位橫躺著,光景是會周公去了。
髒兮兮的木桌上燃著一支大蜡燭,青紅的焰苗跳動間還升吐著那等髒兮兮的黑煙,狹隘的號房中更一片汙濁悶氣,難為那四個活人竟能安之若素。
冷風隨著山大彪他們的進入同時灌進號房裡,幾名守衛猛的打起哆嗦,六隻眼睛望向進房來的三位凶神,然後,又似是任什麼都沒看見,齊齊低下頭去。
躺著的那個仁兄卻不是這樣的反應,約莫人在睡夢當中特別怕冷,門外的寒氣往裡頭一卷,溫度立即下降,木板床上的這一位身子驀地蜷曲,人跟著一骨碌坐起來,惺鬆著兩隻三角眼破口便罵:“柴七、何大個兒,你們是他孃的成心跟老子過不去?才打個盹,就闖進闖出的盡給老子往裡放冷風,還不趕緊去把門關上?”
三名守衛似乎全在這一剎裡變聾變啞了,三個人愣鳥一樣垂首端坐,紋絲不動,非但不像看到山大彪他們,甚至連吆喝的這一位亦歸屬向子虛烏有。
罵人的仁兄揉了揉眼睛,“呼”的從木板床上站起,紅通通的酒糟鼻子配著那張蓄有一把雜亂鬍子的毛嘴,頓時憤怒的扭曲起來:“你們都是死人呀,沒有聽到我的話——?”
語尾驟然縮了回去,這人驚愕的注視著站在門邊的山大彪他們三個——
到底算是老公門了,在瞬息的震悸之後,這人迅速恢復了鎮定,揚起一邊疏淡的眉梢,加重語氣叱喝:“大牢重地,何等森嚴?你們三個是什麼人?不帶腰牌,不亮符令,竟敢擅自私闖?莫非通通不想活了?”
沙人貴順手把門掩上,暴笑一聲:“常頭兒,不想活的不是我們,是你!”
不錯,這位剛由夢中回來,就有可能再度永遠安息的朋友,正是“北斗七星會”夜來準備斬除的目標——常遇安。
瞪大一雙三角眼,常遇安驚疑不定的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沙人貴大馬金刀的道:
“只是想要你的老命罷了,常頭兒。”
常遇安的眼皮子立刻抽搐起來,他猶強充架勢,提高了嗓門吼叫:“好一群張狂匪徒、大膽刁民,縣衙禁地,牢獄之內,居然恐嚇官差、脅迫公人?你們是無視於王法峻厲、朝令嚴明?也罷,今天我包管叫你們一個個來得去不得——”沙人貴好像沒有聽到常遇安在說些什麼,他在嘴上抹了一把,懶洋洋的道:“老六,用你的七環金刀取人頭吧!”
山大彪只一抬手,他那把又沉又利、鋥亮閃炫的七環金刀已到了手中,橫刀跨步,人已到達可以出手奏功的位置。
常遇安不覺心慌,他趕忙向腰後翻抄,總算給他抄出一柄解手尖刀來,揮舞著刀,他氣急敗壞的朝著桌邊的三名屬下叱呼:“柴七、何大個兒,還有那個叫什麼風的,你們莫不成全中了邪、失了心啦?倒是快上來幫我一把呀,沒有看見這三個人王衝著我一個人來了?”
桌邊的三位朋友依舊不言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抬一下,光景不獨是中了邪失了心,更像是魂兒出竅、六神歸位去了。
沙人貴有點不耐煩的道:“這老鬼死在臨頭,尚在雞毛子喊叫,老六,你不煩我可煩了!”
山大彪難得的開口道:“叫不多久了,四哥。”
紫凌煙是一臉的肅煞、盈目的冷酷,她默默的端詳眼前的常遇安——這十六年不見,當初遺棄了她母女的父親,十六年來,常遇安的外貌改變得實在太多,僅僅輪廓還依稀可辨,卻比十六年前益形老醜,氣質越見低劣粗陋,若非根據可靠情報,今晚專程來到這裡對付他,在其他場合,紫凌煙恐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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