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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時孫嘉遇交給我的兩萬美金,不小心讓他發現了。他大驚,非常嚴肅地和我談了一次,詢問我哪兒來這麼多錢。
我開始還嘴硬,一直狡辯說是同學湊了借給我的。
結果爸又想起和孫嘉遇透過的那個電話,連連追問他是什麼人,我是不是在交男朋友?
提到男朋友這茬兒,我吭哧吭哧磨嘰半天,最後見實在瞞不過去,只好招認了。但他的背景,我一個字都不敢透露,只說他是普通的中國商人。爸的血壓有點高,我要是講了實話,他老人家非得當場腦溢血不可。
爸完全不相信,面帶憂慮看我很久。
我被逼急了只好祭出最後一招:“他是S中和B大畢業的,您覺得他能挫到哪兒去?”
看來名校崇拜情結很多人都有,我爸也不例外,聽到B大的名字立刻不吭聲了,好好瞪我一眼,暫時不再追究,只叮囑我:“不管是誰的錢都趕緊還給人家,咱人窮可是不能志短,你甭讓人將來一輩子瞧不起你。”
我接著他的話茬兒小聲嘀咕:“就是就是,人不能有傲氣但得有傲骨,您以為人人都是江姐哪?”
他猛地回頭:“你說什麼?”
我嚇得一縮脖子,趕緊找補:“那什麼,我媽該吃飯了。”
他這才把一個保溫飯桶交我手裡,催著我趕緊送醫院去。
我如蒙大赦,接過飯桶一溜煙兒出了家門直奔公交車站。
吃飯的時候和媽聊天,提到這家醫院一直緊張的床位,她還慶幸自己運氣不錯,從ICU出來居然碰上雙人病房騰出空位,比起嘈雜不堪的六人大房間,真算是天堂了。
旁邊的病友卻插話:“甭逗了,那哪兒是您運氣好啊?根本就是有人關照過嘛!您再瞅瞅那些護士跟你說話時的臉色,平常她們可都覺得自個兒倍兒牛逼的,什麼人沒見識過?要沒人打點她們能有那滿面春風嗎?”
我媽還一臉迷惑:“不能啊,我們家沒人和這家醫院熟啊?”
我在一邊埋著頭不好多說,心裡卻明鏡似的,完全明白這背後的翻雲覆雨手。
回到家我打電話給程睿敏,感謝他這些天的費心照應。他的聲音依然溫和好聽,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他春風化雨一般的微笑:“舉手之勞,不用客氣。還是那句話,嘉遇是我最好的兄弟,哪天我遇了事,他也會上心幫忙的。”
我很為他們之間單純的兄弟情誼感動,便不再說空洞的客套話,利利索索道再見,然後掐著時間打奧德薩家中的電話找孫嘉遇。
可是回鈴音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應答,我又換孫嘉遇的手機,他的手機還是關機。
我頓時感覺不安,好像從三四天前,就無法聯絡上他。每次打他的手機,都被提示機主關機,家裡的電話也沒有人接。
我很忐忑,這傢伙究竟在做什麼呢?他還好嗎?他的身體有沒有恢復?
時間已是六月底,北京開始進入悶熱潮溼的炎炎夏季。媽媽的氣色卻好了很多,有時候我們會趁著護士不在,帶她回家看看。
這天一家三口坐在一起開了個家庭會議,討論我的學業問題。
我宣佈考慮了幾日的決定:“我想暫時保留學籍,先回北京找份工作。”
從前不事稼穡,這些天觀察很久,終於看明白從不在意的事實。
父母以前的收入雖然不錯,但都和工作量掛鉤,今後一年半載,媽肯定不能再接專案,只能靠死工資維持收入。象這樣銀子流水一樣從手中消失,家中有出無進的狀況,實在不適合再供養一個留學生。
但他們的反應之激烈,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爸非常惱火:“玫玫,爸媽已經過完大半輩子,你的人生才剛開始,不要一時頭腦發熱,因為我們耽誤